个不一般的,给了他成年礼“名字”的兽人——坎达尔·怒山。 “甚至有商会在大荒漠里约定了定期的交易日,就像我们乡下的集市一样;据说还有商队走出了一条传说中连通无数绿洲,直达荒漠深处,甚至能走到黄金走廊的神奇商路,证明大荒漠的面积不比我们引以为豪的星辰王国要小。” 西里尔的话语里带着难言的笑意和难舍的回味: “你听过黎明三英杰荒漠寻龙的吟游诗吗?你听过聚宝无数的荒漠都市卡利格里的故事吗?你听过荒骨人们关于战神沙漠的古战场传奇吗?你听过蛰伏在黄沙下的邪神吞噬世间万物的恐怖怪谈吗?你听过沙漠深处埋藏着无数帝国宝藏的传说吗?” “那时候,它们都是发源于神秘大荒漠里的精彩故事,由无数的人们从这里出发,闯进荒漠再带出来,带回西荒,带回星辰,成就流传千古的传奇。” 吟游诗、故事、传奇。 曾经的荒漠与西荒。 泰尔斯默默地听着,一时连面包都忘了吃。 公爵叹出一口气: “西荒的人们与荒漠里的居民,就像这样,我们相互忌惮也彼此需要,时有摩擦又偶尔合作,维持着古怪却有趣的生态,充实着这片已然干旱了千年的土地。”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荒漠里,崇拜——或者说恐惧漠神的人们有一句老话。” 法肯豪兹幽幽地道: “漠神无灾,世间皆灾。” 泰尔斯眉毛一动,下意识地跟上: “漠神无赦,荒漠即赦。” 西里尔眼前一亮,似乎对泰尔斯知道这句话颇有惊喜之意。 “所以你已经知道了。” 公爵轻轻一笑: “不劳漠神主动降灾,凡世早就处处布满灾难。” “不必漠神亲自赦免,大荒漠的存在已是它最大的宽容。” 西里尔的脸上现出慨叹之意: “你感觉到了吗?在这句话里映衬出的漠神,是怎样中立,超脱,冷漠、看透万物——就像大荒漠本身?” 泰尔斯没有说话,只是想起在龙霄城临行前,荒骨人拉斐尔对他的告诫。 但那时,荒骨人对他解释这句话的意思是: 可怕的荒漠里处处危险。 软弱者畏灾,侥幸者求赦。 【唯有同时抛弃软弱与侥幸的人,才能在无情的大荒漠中找到立足之地。】 可相比之下,对这句让人后背微寒的谚语,西里尔公爵的解释却显得如此的…… 平衡? 不偏不倚? 公爵的话还在继续,在这狭小而明亮,偏偏被寒风侵彻的塔顶房间里有些飘忽不定: “如果外界纷乱不休灾难不止,没关系。因为无论怎样的灾难,当它到达荒漠,都会被眼前无尽的日晒和千年的风沙所埋葬。” “如果外界盛世太平纸醉金迷,也没关系。大荒漠里日日都有的冲突流血和残酷生态,会让你重新习得生存所需的一切。” 西荒公爵眯起眼睛。 “它谈不上舒适,因为它的宽容仅是其中一面。” “它却也不可怕,因为它的残酷只是恰到好处。” 在泰尔斯的深思中,西里尔扔掉手上的果核,眼中泛出锐利的精光: “任世间洪水滔天。” “唯荒漠冷暖如故。” 公爵吐出一口长气,转头看回泰尔斯,似乎重新回过神来。 泰尔斯连忙低下头,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对付他的面包。 但西里尔不以为意: “当年轻的我站在西荒,站在祖传的土地上,面对着无尽的大荒漠绵延出的地平线,这就是它告诉我的东西。” “那就是我对西荒曾经的记忆,这生我养我的地方。” 可下一秒,西荒公爵的语气就变了。 “但是……” 西里尔的眼中泛出寒意,让泰尔斯不禁皱眉: “看看现在。” 那一刻,泰尔斯感到一股如有实质的厚重和凝滞。 公爵的声音重新变得尖利而刺耳,令人下意识地想要捂耳: “血色之年后,王室入主刃牙营地,把这里变成了纯粹的军事重镇,遵循着与西荒和荒漠都截然不同的规则,公平不再,默契无存,随着常备军每一次光荣的进击荒漠,情况更加恶劣。” 泰尔斯轻轻皱眉,想起常备军和征召兵的冲突。 “曾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