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看似无所谓的公爵,随后也弯起嘴角。 像是被气笑了。 “在恩赐镇,那小子就在我的面前,像我现在跟你一样近。” “一刀就能割喉。” 博兹多夫歪着头颅,目露凶光,对上西荒公爵时而浑浊麻木,时而清澈犀利的眼眸。 “而他还像六年前一样自以为是,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他那可笑的口才,浑然不知他离大难临头只有一尺之隔。” 法肯豪兹完全没有被威胁的觉悟,反倒哈哈一声: “你得承认,那小子确实有几分口才,不是么。” 博兹多夫像是没听见似的,咬牙切齿: “而那该死的乌鸦,和他同样该死的鸦崽们就杵在那里,挡在我和他之间,挡在我的军队触手可及的范围里,向我微笑,像个天煞的贴身保镖。” 博兹多夫嗓音冷冽,字句压抑: “因,为,你。” 法肯豪兹的笑容慢慢收敛,若有所思。 “嗯,那德勒还是干得挺不错的。” “感谢落日,他是只好乌鸦,不是么?” 砰! 刘易斯的双拳再次砸响餐桌! “我本可以拿下他!” 这一次,博兹多夫伯爵再也不压抑自己的怒火。 “你明知道我的军队——最擅长破卡攻坚、摧城拔寨的黑狮步兵团——已经到达恩赐镇了,你明知道我距离刃牙营地,距离他……” 博兹多夫怒不可遏,他喘息了几口,才完整地说完话: “……只剩一天。” “一,天。” 他咬字道。 法肯豪兹似乎也认真起来,他不屑地轻哼一声: “然后呢?” 博兹多夫死死地盯着西荒公爵。 “那是复兴宫的命根子,是他们统治的根基,是我们十几年来最好的筹码。” 黑狮伯爵咄咄逼人,眼中的怒火简直清晰可见: “我们能夺回刃牙营地,甚至赶走那个娘娘腔。” “至少,告诉他们我们的态度……” 但不温不火的西荒公爵却突然抬头,斩钉截铁: “然后英魂堡的博兹多夫家族距离灭亡,也就只剩一天了!” 他的话如寒风凌冽,毫不客气。 两人之间的对话停滞了几秒。 这一次,反倒轮到博兹多夫开始冷笑了。 “你知道刃牙营地里发生了什么吗。” “养尊处优的公爵大人?” 黑狮伯爵直起身子,与对方拉开了距离,眼中的锐利却有增无减。 “拜拉尔损失了全年的收入,其中不少是借债;埃默里丢掉了他们的家族继承人;新献地更是失去了这一季的秋收人手。” “而托特说,他再也不会参加我们的军事远征。” “卢戈甚至压上了全族的一切。” 法肯豪兹扭过头,避开伯爵的视线。 博兹多夫的质问仿佛像磨出来的一样: “这就是我们。” “今天灭亡,明天灭亡,有区别吗?” 法肯豪兹缓缓地抬起头。 “当然有。” 这一刻,西荒公爵的眼神深邃起来。 “今天灭亡,你就什么都没有。” 法肯豪兹眯起眼睛。 “明天灭亡,你至少还有明天的希望。” 刘易斯·博兹多夫咧开嘴唇,寒笑连连。 两秒后,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明天的希望?” “你做的所有这些……” 他的笑容化成寒冰: “为的是所谓的——希望?” 西里尔·法肯豪兹停顿了一下。 “不。” 他伸手转向自己的拐杖,目光凝结在上面那个原本挂着长剑,现在却空空如也的挂钩上。 “为的是……“ 公爵带着最复杂难言的情绪,淡淡地道: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