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跳。 梅根拢起双手,姿态端正,却气势迫人: “但他们偶尔也会借口曰求知,美名曰理性,矫饰曰真理,伪装曰追寻进步,诡辩曰自我升华,顶礼膜拜曰:至高唯一。” 在说出一连串让泰尔斯若有所思的词汇后,她面无表情: “耳熟吗?” 泰尔斯还没来得及深思这句话,梅根祭祀就眼中一亮: “但无论他们如何舌灿莲花,也无法遮蔽不争的事实。” 下一秒,她的话语无比肯定: “因为魔法本身,就是他们的神,他们的信仰,他们的至高准则,更是他们的‘教会’所宗,‘教旨’所在。” 泰尔斯能感觉到对方字句中的力量: “某种程度上,它在他们心中,与我们的神在我们的心中并无分别,甚至犹有过之。” “这位陌生的‘神灵’,它手中所掌握的霸道与残忍,冷漠与无情,更远远超过古往今来一切被膜拜尊崇过的存在。” 梅根的语调渐渐生寒: “律禁至严,霸权至高,疑者难问,悖者不容。” 泰尔斯疑惑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把魔法的理念和原则本身,当成神灵一样崇拜?” 梅根只是轻哼一声,并不直接作答: “至于那些,曾经被它感染洗脑、千千万万的信徒们——无论他们是不是法师,有无资格能力驭使魔法——就更糟了。” “他们奉自身为正统,斥异者作伪信,比一切神灵恶魔的信徒还要狂热万分,虚伪倍之,独不自知。” 狂热万分,虚伪倍之,独不自知…… 泰尔斯默默地发怔。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当他还在从黑沙领去往龙霄城的路上,前途不测,惴惴不安的时候。 那时,那位对魔法兴趣十足的怪医拉蒙,是这样跟他解释的: 【魔法是一种意义,一种态度,一种信仰,一种生活的原则!】 泰尔斯还记得拉蒙在那一刻的表情,和他近乎疯癫的语气。 【这才是法师!这才是魔法!人类崛起的历史上,被所有人都遗忘掉的最重要、最绚丽、最珍贵的篇章!】 祭祀的话渐渐带上了褒贬之意: “他们明明是异教徒,却自称无信者,他们明明有立场,却伪作中立者,他们明明偏见无数,却装成客观者。” “他们明明既无能也无力,却非要自以为是超然物外的人形伪神,在把玩这个世界,享受那种万众推崇的同时,还沾沾自喜地说:这才是高尚的、追求真理的、魔法研究的态度。” 梅根面色一紧,明显不适,却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 “所以是的,法师们,他们不但相信自己的神,更是最糟糕最狂热的迷信徒,是无需祈祷忏悔、无需洗礼聆音、无需行圣事执圣礼,就能从他们的神灵处获取动力,精力满满到自我高潮的神仆与神奴。” 老祭祀轻轻咳嗽着,妮娅连忙递给她茶杯,再帮她轻轻捶背。 精力满满到自我高潮的神仆与神奴…… 听完了一长串,泰尔斯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把脑海中那个自动对号入座,满脸高冷的蓝衣男人赶走: “哇——哇哦。” 艾希达。 看来…… 在略有惊讶的同时,泰尔斯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地想道: 你碰到对手了。 “所以,你要告诉我,魔法作为信仰是错的,法师作为信徒是坏的,恶果无数?” 梅根休息完毕,泰尔斯这才捋好自己的思绪,努力把话题朝着好奇的地方引: “而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抵制、禁绝魔法?” 但出乎他的意料,被问到这个问题之后,看上去十分虔诚且厌恶魔法的梅根祭祀,反而顿了一下,似乎在做思考,略显迷茫犹豫。 她深深看了一眼窗外的落日: “我不知道。” 泰尔斯有些懵: “什么意思?” 梅根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作为吾神的信徒,宽容与严谨是吾等的戒律。” “所以我们不能如此武断,只因看到后果不谐,就先下判决,说魔法本身是错的。” 听到对方的回答,泰尔斯倒是小小吃了一惊。 只见老祭祀摩挲着手臂,一边思考,一边谨慎道: “我们最多只能说,历史上无数的法师们,无数使用魔法、推崇魔法的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