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不愿提起,但是,是的,你说的没错。” 泰尔斯皱起眉头。 “在我们的先辈与魔法和法师,与幼子之道斗争的岁月里……” “传扬万方的明神公教,曾征召神殿护军,刑罚异端;” “慷慨无私的圣日教会,亦曾设立裁判所,纠风正信。” 梅根面色凝重,眼神警惕: “狂信不分底线,排异只论立场,遏制余声,唯我独尊,所诉诸之手段更是险恶万分,无所不用其极……” “于传教无益,徒劳空耗,更树敌无数,恶名远扬,终迷失自我,罪孽深重。” 梅根肃穆抬头,仿佛压在她肩膀上的不是祭祀袍,而是厚重的历史: “那是信仰与教会的历史上,最丑恶与不堪的一页。” 泰尔斯皱眉看着她。 “过于尊崇某物某道,无限拔高它们的高度地位,抛却敬畏与底线,藐视其他的道路与选择,无视他者的意愿和意义,这恰恰是幼子之道的祸患所在。” “历史上,本该为神之长子的信徒们,我的兄弟姐妹们,有不少人都逐渐失去本心,忘却天职,最终悲哀地走上了同一条路——自矜,傲慢,无知而不自知。” 梅根轻声叹息,足见惋惜与哀叹: “他们没有通过考验,走上了他们本该竭力拒绝的道路。” 说到这里,梅根重新开始做祈祷式,吓得一旁听得入神的妮娅也手忙脚乱跟着祈祷: “神灵本自完美,完美到甚至能包容不完美——比如它的信徒们。” “神灵威能无限,”祭祀继续道: “却绝不代表相信它的人,也自拥有无限之能,无上权威,代天行事,替神发声。” 梅根的声音回荡在室内,惹人深思: “所以我们在反思魔法带来的祸患时,自身也要小心翼翼,反思、反省,反问——不能为我们最警惕的对手所乘,就此堕落。” “唯有荣耀自我,方能荣耀上神。” “过于迷信神灵,只容易迷失自我。” 梅根做完祈祷式,不再说话。 仿佛告一段落般,房间里沉默了很久。 泰尔斯努力把情绪从先前的沉重中拔出来,想一些轻松的事情。 有趣。 他翘了翘嘴角。 所以,按照梅根祭祀刚刚到现在的说法,你非但不能不信神,还不能太信神。 不信神,你的世界就“永远缺少了一部分”。 可太信神,有“幼子之道”等着你。 所以,神是什么,傲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