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西里尔轻笑一声,似乎毫不在意: “不。” “也许他只是太蠢,被人黑吃黑。” “也许他本来就是牺牲品,注定遭到背叛。” “也许他仅仅是知情者,却最终在劫难逃。” “甚至也许他只是无意卷入,想要力挽狂澜。” 西里尔低下头,唇角微翘,不知是讽刺还是讥笑: “但是……他不想让我知道。” 他不知道。 泰尔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他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重新坐上床尾,正对着公爵。 “真的吗?” “他让你帮一个不让你知道真相的忙,而你就同意了?连问也不问?” 泰尔斯冷冷道: “你未免太慷慨了吧。” 西里尔缓缓地扭过头来。 可能是错觉,但泰尔斯突然觉得,法肯豪兹公爵那丑陋狰狞的面庞舒缓了许多。 “相信与否,孩子。” 西里尔的眼神突然变得很认真,而他塌陷的唇齿在阳光下一张一合: “海曼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至少,跟他那几个满脑子只有阴谋、杀戮、钱财和女人的兄弟们比起来。” “他开口了,所以我就帮忙了,就这么简单。” 泰尔斯深深蹙起眉头。 满脑子阴谋、杀戮、钱财和女人的兄弟们…… 西里尔观察着泰尔斯的表情,摇头轻笑。 但王子的下一句话让他的表情变了。 “这跟贺拉斯王子有关吗?” 泰尔斯舒展眉头,眼里的凝重却无以复加: “海曼之所以去找诡影之盾,却最终死于其手的原因?” 那一刻,法肯豪兹的表情凝固了。 贺拉斯。 他盯着泰尔斯,依旧丑陋狰狞,却再也没有了那股嬉笑之意。 “为什么这么问?” 泰尔斯吐出一口气,用另一个问题回答他: “而你呢,为什么在十八年后,在海曼身死的地方,告诉我这些?” 西里尔注视着泰尔斯,很久很久。 终于,公爵的肘部离开了膝盖,整个人在椅子上直起腰来。 出乎泰尔斯的预料,看似认真起来的西里尔没有回应他的问题,而是重新举起膝盖上的长柄剑,上下打量。 “你见过这样的剑吗,王子殿下?” 西里尔似乎已经从当年的回忆里走了出来,重新回复了吓人而自在的笑容。 泰尔斯不由一怔。 他这才注意到,公爵的这把长柄剑外形独特,古铜色的护手和剑柄格外修长,看上去不太符合最理想的受力结构,却足够精美与严整,两面剑刃延伸出沙丘般流畅的弧度,给人一种美学上的舒适感。 而剑格的中心镶嵌着一枚纯黑的宝石,不知是何种类。 只见西里尔头也不抬,只是自顾自地欣赏着这把精美的宝剑: “古帝国剑,或称古骑士剑——特别的样式和弧度,惊人的平衡感,挥斩更加得心应手,舞动更加流畅有力。” “它需要上好的原材质料与高超的锻造技艺,当然还有不菲的成本价格——我猜,这就是为什么它们注定无法量产,最终消失在了战场上,仅剩少数足以成为传家宝的珍品。” 西里尔倒转宝剑,让泰尔斯看见剑柄的底端。 那是一个泰尔斯险些没认出来的、陌生的古帝国刻印体字母: F。 这个字母的雕刻看上去较为粗糙,与宝剑其他精巧的部位相比,不甚协调。 古帝国剑?古骑士剑? 等等。 泰尔斯眉心一动。 这样的弧度…… 倒是有些眼熟。 “我见过,一把。”泰尔斯的脑海里浮现出瑞奇那把同样弧度优美的银柄长剑——永恒真理。 “但它跟我问的事,跟海曼,跟贺拉斯有什么关系?” 泰尔斯机警地问道,同时不动声色地坐远了一些,保证双腿触到地面。 西里尔继续欣赏着也许是法肯豪兹家族的传家宝剑,啧声道: “据说,第一批古帝国剑是矮人供材,精灵铸造,以地焰作炉火,聚七海之精华,以敬献给此世第一位皇帝,开创人类无疆盛世的‘大帝’科莫拉·卡洛瑟。” 泰尔斯思绪微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