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却渐趋微妙:“看得到的都是朋友。” “看不到的,才是敌人。” 詹恩执起手中的酒杯,杯中酒液尚在,其色如新。 “宁因友故,不以敌亡。” 他温言而笑,旋即松开手指。 泰尔斯瞳孔以凝。 啪! 酒杯落地,摔得粉碎,晶莹四溅。 每一片碎片,都将大厅里的灯火,映出别样的光影。 詹恩再不留恋,回身而走。 “那是我的财产。” 泰尔斯在他身后,看着地上的碎渣,冷冷开口。 “没错,”詹恩头也不回: “所以你觉得心痛。” 泰尔斯紧皱眉头。 “你就不怕吗?” 看着对方越走越远,泰尔斯忍不住扬声道: “在永星城里,公然挑衅王室权威,离间璨星与旗下封臣,破坏复兴宫与西荒的关系,危害王国继承人。” “还是说,你依旧打着璨星王室死光,你上位加冕的主意?” 泰尔斯盯着对方的背影,压低声音: “我父亲不会高兴的。” 詹恩发出了冷笑。 “发生了这样的事,你明天也许会很忙。” 他依旧不回头,只把后背留给泰尔斯,高声回答: “但若是有空,不妨去牢里探望一下拜拉尔。” 泰尔斯一怔。 “相信我,陛下会很高兴的。” 詹恩的声音越来越远,泛起回音: “不高兴的,也许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泰尔斯心中一动: “为什么?” “因为我说了,这只是一次警告。” 詹恩的步伐优雅如故,姿态从容高贵: “所以我给你留了点意外收获。” 泰尔斯疑惑不解。 “聪明些,殿下,安分些。” 南岸公爵的声音渐渐褪去感情: “我说了,再有下次,就是宣战了。” 什么? 宣战? 泰尔斯难以置信地望着对方,不爽,愤怒,憎恶,云集一处。 这该死的、优越感爆棚的**在搞什么鬼? 再有下次? 难道他还认为,今晚是泰尔斯得罪了他? 泰尔斯惊怒交加,一时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嘲笑。 詹恩的身影远去,离开大厅,同他的管家汇合。 “结束了?” 马略斯的步伐从身后传来。 泰尔斯叹了口气。 不。 才刚开始。 一想到今天经历的磨难,以及明天将要面对的事情…… 这才第一天,第一个宴会。 逼着自己装了一晚上人(逼)样的泰尔斯吐出一口气,疲惫地坐倒在椅子上,心中不忿: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恨我。” 泰尔斯冷哼一声,望着地上的碎玻璃渣,越发不快,想要把手中的空杯也砸出去泄愤。 但手臂伸到一半,家大业大、财大气粗的星湖公爵,还是做了几个深呼吸,不忿而理智地……把杯子放回桌面。 “就像我祸害了他全家似的。”泰尔斯闷闷不乐。 马略斯来到他身后,默默点头: “那你祸害了吗?” 王子回过头,白了他一眼。 “我让多伊尔提前换班了,他得回去安顿好家人,”马略斯显然已经对公爵的眼神死刑习惯了,淡漠如昔地汇报着: “当然,明天……” 明天。 噢,不。 泰尔斯捂住脸,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打断亲卫队长。 “对了,马略斯。” 守望人露出倾听之色。 “你的临时狙击小队,”泰尔斯有气无力地抬起头: “他们还没换班吧?” 马略斯看了一眼外围: “没有。怎么?” 既然没换班…… 泰尔斯冷哼一声,向南岸公爵离去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面色阴翳,字句生寒: “那如果我命令他们暗地里跟踪潜行,干掉詹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