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泰尔斯果断地伸出手,从两侧抱住安克的头颅,直视他的双目。 仿佛要望入他的灵魂。 “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来王都是为了什么!” 安克浑身一颤。 “我们是同样的人,”王子不容反驳地道:“无论面对什么……” “让我帮你。” 安克愣愣地回望着王子,目光茫然无助。 但泰尔斯的眼神坚定不移。 咄咄逼人。 不容他退后。 下一秒,安克呼出一口气。 随着这一口气,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虚弱地摔回躺椅上。 但泰尔斯却怔住了。 空气里传来一阵阵啜泣声。 王子的眼前,浑身创伤的安克失神地躺在椅子上。 这个年轻人咬住嘴唇,颤抖不止。 热泪滚滚。 安克·拜拉尔。 泰尔斯心中一堵。 这个敢于大闹王室宴会,以自己的性命换取家人未来的人…… 哭了。 泰尔斯突然想起了罗尔夫。 那个夜晚,失去一切希望的随风之鬼,在他的面前哭泣。 就像……此刻的安克·拜拉尔。 王子叹出一口气,坐上一旁的凳子,颓然低头。 他突然失去了知道答案的兴趣,不想再追问了。 就在此时。 “蒂娜。” 泰尔斯抬起头。 只见安克躺在椅子上,忍着啜泣,从喉咙里呜咽出声: “蒂娜·艾莫雷。” 王子蹙眉: “什么?” 安克用力吸了一口气,仿佛这能给他勇气。 “蒂娜·艾莫雷,前艾莫雷镇男爵的女儿,”他如行尸走肉,时断时续地道:“她正栖身在鸦啼镇,在我们拜拉尔家。” 泰尔斯一阵疑惑。 “我不明白,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安克猛然抬头! “五年前。” 他抬高音量,面色凄清,像是奔赴刑场的死囚: “《边郡开拓免税案》引起最多争议的那一年,西荒领的艾莫雷镇男爵自刀锋领游玩归来,却染上迷雾之疫,举家病亡,就此绝嗣。” 泰尔斯一怔。 “但是蒂娜没有。” 安克瞪着眼睛,死死望着王子: “五年里,她试图忘掉过去,隐姓埋名,以女仆的身份跟我们住在一起——在我带着弟妹离开父亲的城堡之后。” 艾莫雷镇…… 举家病亡…… 泰尔斯只觉记忆一动,似曾相识。 “但是,只要你们去我家,找到蒂娜,”安克大口喘息着,恐惧和痛苦在他的嗓音里纠缠: “她就是活着的、最有力的证据。” “她的血脉,她的生还,她的存在,她的证词能证明:五年前,艾莫雷男爵全家并不是染疫病亡。” 下一秒,安克的声音变得无比寒冷,满布怨恨: “而是西荒的几位大人物,阴谋联手,暗中灭口。” 那一刻,泰尔斯心神一动。 他想起来了。 “事后,艾莫雷镇被转封他人,压下事态,无波无澜。” “知情者包括最高的三大家族:英魂堡和翼堡,甚至法肯豪兹!” 他听过这件事。 泰尔斯怔怔地想。 就在从刃牙营地回到永星城的路上。 在那位科恩的表哥,翼堡伯爵,德勒·克洛玛的口中。 但是…… “为什么?” 泰尔斯反应过来,急急追问: “为什么!” 安克浑身大汗地喘息着,发出喜怒不明的冷笑。 “为了把刃牙营地变成护身符,为了将那把尖刀同化成常态,为了滞涩复兴宫向西伸出的手,西荒就要忍受被刀锋刺进心脏的痛苦,就要牺牲中小贵族的利益——显然,那位艾莫雷男爵忍不住痛,国王的法令给他的打击太大。” “以至于他打算抛开跟三大家族的默契,自己蛮干,甚至威胁要领兵抗议,引爆矛盾,倒逼着西荒明确立场,反抗复兴宫!” 泰尔斯面色数变,想起某位公爵对他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