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尊敬的布伦南审判官,如我之前所申诉的,我的客户们,既特伦特家族所辖之丰沛村的两百三十户农家,并不认可被告人的辩解。那就是非法劫夺财物,以及之后的非法拘禁。” “小人!” 特伦特男爵的吼声再度响起: “你会帮他们辩护,斯里曼尼,只是因为你是粮商行会的专用辩护师!他们和城里的粮商暗中谈好了价格,要收这批粮食!” “而你还是一个前警戒官!看看周围,这审判庭上的人全是你的旧同事,沆瀣一气!” 咚! “特伦特男爵,这个理由用一次就够了,”布伦南审判官严肃地道,“而当前审判庭也响应了你貌似有理的抗议。” “但是——” “你要求有身份有威望,地位品行服众的贵族列席陪审,这个要求已经得到了满足,”布伦南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他眯起眼睛,抬头看向二层,“也许是太满足了,自血色之年后,审判厅已经许久没有迎来如此身份尊贵的客人了。” 下一秒,老审判官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连带着他的副手、助手、抄写员,最后几乎是审判厅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泰尔斯公爵,詹恩公爵,我代表今天当值的审判庭欢迎你们,”布伦南向着两位公爵的的方向鞠躬,“落日见证,愿你们的到来,让公正与法律越发彰显。” “布伦南审判官,”詹恩谦和地起身,连带泰尔斯也不得不一起站起来,向老审判官鞠躬,“凯文迪尔家族是翡翠城的一份子,来此陪审是我的义务,只希望您不要介意:我带来了客人,泰尔斯殿下也想参观翡翠城。” “审判官大人,请您理解,”泰尔斯笑道,“无论何时何地,作为王室,九芒星有义务服务整个王国,作为璨星,我更是责无旁贷。” 话音落下,两位公爵对视一眼,目光不善。 整个审判大厅议论纷纷。 “很好,两位公爵,”布伦南审判官重新坐下,语气平常,“我只希望你们让政治争端停留在口舌之争就好,可别带上我的审判庭。” 这话说得泰尔斯和詹恩表情一僵,讪讪坐下。 “他好像不太给我们面子?” “何止,他连我父亲的面子都不给,”詹恩轻声道,“据说你祖父巡视南岸时,因为随扈的卫士踩坏了地摊,还被他勒令赔钱。” “然后呢?” “你祖父乖乖赔了钱,还回来嘉奖了他。” 泰尔斯挑挑眉毛。 审判庭重新开庭,辩护师和那位男爵一来一回,争吵激烈。 “我在行使星辰王国的贵族领主该有的权利!”特伦特男爵怒道,“他们本是在我土地上劳作的农户,我予他们以庇护,他们为我劳作,这是再神圣不过的关系和契约!” 斯里曼尼辩护师沉稳应对: “他们确实在你家的土地上劳作,但自421年乔希·凯文迪尔公爵的《分离令》后,至少在南岸领,绝大部分领主和土地上农户的关系已经变成了租佃雇佣。没错,他们在您的田地里劳作,缴交部分所得,但是在缴交之前,那上面种出来的粮食却是他们的劳动所致,属于他们,不属于您。” “但这意味着他地里的作物,至少有一部分,该是天然上缴给我的,传统如此!”男爵越说越气愤,“这是他们该缴交的租税!而他们却试图避开这一点,跟粮商们私下达成交易,这是卑鄙的偷窃和走私!” 审判大厅里一片嘈杂,有人声援,也有人反对。 “肃静!” 布伦南审判官不得不又一次砸响他的沥晶法槌。 “我的客户没有上缴粮产作物,但这不代表他们拖欠租税——事实上他们已经缴交了足额的金钱。至于缴交租税的方式,早在伦斯特公爵——愿睿智的他安息——在位时就已经拓展:在缴交田地里的定额作物之外,也可以用足额的劳役作业或金钱代替,”斯里曼尼辩护师彬彬有礼,跟男爵恰成对比,“若您有疑问,我会很乐意为您指出相关的法典条例,当然,如果您在乎的话。” “足额?” 特伦特男爵气急败坏:“他们交给我的租税钱,如果按照市价,去买成粮食,只有往年同期的六成!我甚至连养护卫队的粮食都不够!” 在一来一往的辩论间,泰尔斯和詹恩却在楼上的包厢席里进行着另一场对话。 “我相信你。” “相信什么?”泰尔斯皱眉道。 “听过你刚刚的话,我相信你和你父亲不是一类人——暂且相信。” “谢天谢地,”泰尔斯故意夸张道,“所以我们可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了?” “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