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次是南岸领。” 王子淡淡道: “据我所知,那里商业繁盛,生活富足,如果说王国秘科有什么地方用得到你们和血瓶帮……你理应比我更熟悉。” 莫里斯若有所思。 “最后是刀锋领,但我不了解那里,只知道这可能与当地的分封格局有关。” 泰尔斯闭上了嘴巴。 两人之间重归沉默。 “就这样?” 莫里斯略有失落,追问道: “就三个地名?三个公爵领?没了?” 泰尔斯轻声嗤笑。 “那可是秘科,怎么,你还想要更多?” 莫里斯努力消化着情报,表情渐变: “西荒,南岸,刀锋,还有我们——你他妈在开玩笑吧?” 泰尔斯丝毫没有跟他客气的意思: “怎么,你觉得一国王子来到臭名昭著的下城区,就为跟一个黑帮头子开玩笑?” “谁知道呢,也许你真的就是好色,为了调戏妇女?” 泰尔斯露出一个礼貌但是虚伪的笑容。 莫里斯凝重地思索了一会儿,重新抬头。 “好吧,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背后真的涉及这么大的事情,那你又能指望我们做什么呢?” “换句话说,王国大事,我们这些街头小混混又能怎么办呢,躺平任操罢了。” 泰尔斯沉默了一瞬。 “告诉我,莫里斯,当年,当你们九巨头接下那个天价的差事时,”王子淡淡道: “可曾想过,你们会接触到这世上历史最悠久的王室家族?” “可曾想过你们的今天?” 莫里斯表情微敛,眼神阴翳。 泰尔斯叹了口气,做了个深呼吸。 他走到下一面货架。 很奇怪,虽然这里狭窄逼仄,不比闵迪思厅明亮宽敞,更不比复兴宫古典大气,可是泰尔斯却觉得呼吸顺畅,远胜在后两者的时候。 但唯有一点不变。 锁链。 “莫里斯老大,这个世界,充满了一道道不可见的锁链,连接着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每一项因素。” 莫里斯侧耳倾听,但神情疑惑。 “但它们不是简单地前后相继,简单地首尾相连,不是简单地扯动一头带动另一头。” “相反,每一道链条都彼此镶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每一对镶嵌都方式各异,推撞拉扯,挤压摩擦,每一个结点都独一无二,自有法则,绝不重复。” 泰尔斯幽幽地望着两面货架中的缝隙,想象着一道道锁链左右穿刺而来,最终汇集到自己的身上,把他牢牢锁锢。 凯瑟尔,复兴宫,基尔伯特,御前会议,马略斯,闵迪思厅,安克·拜拉尔,王室宴会,拉斐尔,黑先知,王国秘科…… 这一次,他却感觉到这些锁链如有实质,在他的身上捆了一圈又一圈。 少年缓缓伸手,仿佛摸到那一寸寸金属独有的冷酷。 “这才是我们的世界,各个层面上的作用交互集合,形成最复杂微妙不可琢磨的影响机制——哪怕是两道看上去最不可能相连的链条,也可能隐藏着超乎想象的联结。” 泰尔斯伸着手,闭上眼睛恍惚道: “扯动一头,带动的却是其余的所有,然后它们再扯回来,影响最初的链条。” “你相信吗,有时候,一次黑帮团伙的流血斗殴,可能影响一国王权的最终归属。” 莫里斯听得不明所以。 泰尔斯左手轻轻一收,将掌心的伤疤,连同想象中的锁链全部收进拳头里,再死死地按在胸前。 那里,衣物下的烧疤似乎隐隐作痛。 泰尔斯倏然睁眼。 “同样,王国上下两个最大黑帮的势力消长,其实是最有趣的晴雨表。” 莫里斯的表情变了。 “当王国有事,都会反映在最底层的百姓民生上,冶铁、矿业、粮农、税收的变化,价格高低,存量多少,利益增减,生活好坏:而血瓶帮关乎大贵族大领主的利益,兄弟会则深植于下层贫民的圈子,当二者失去平衡,就是你们双方开仗或谈判的时候了。” 莫里斯陷入沉思,他的眉头越来越紧。 几秒后。 “王国?和我们?” 兄弟会的一方大佬扑哧一笑,眼神冰冷。 “得了吧,你不过在危言耸听,刻意夸大。” 胖子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