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诺,它将不再是游离在王国体系之外的北方特例,从继承到法理,从土地到人口,从文化到制度,从财政到管理,从农牧到防务,从征兵到关税,从人事到后勤,从大针林到凄惶地,从凄寒圣堂到无冬宫,从桦树林到断龙要塞,复兴宫将如臂使指般统治北境,就像它说一不二地统治中央领。” 如臂使指…… 说一不二…… 泰尔斯的眼神彻底变了。 王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米兰达: “女士,你在,说些什么?” 米兰达冷哼一声,毫不迟疑: “没错,没有落后的传统,没有烦人的习俗,没有守旧的家族,没有恼人的领主,没有难堪的妥协,北境——王国最好的兵源地和桥头堡——将像你父亲所期望的那样,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融入星辰王国的制度和统治。” 米兰达咬紧牙齿: “王权之下,再无余音。” 完完全全…… 彻底融入…… 泰尔斯再也坐不住了,他跳下书桌,甚至顾不得维持之前那个功利冷酷的样子。 “我澄清一下,你说,你成为公爵后,要让出的不仅是北境,更是你手中的权力……” 泰尔斯艰难地咽了咽喉咙,追问道: “即便那意味着,北境将不再是以往的领地,领主不再有曾经的统治,而公爵,也不再有昔日的地位?” 怎么,怎么会…… 米兰达默默地看着他。 几秒后,她弯起嘴角,露出一个自信却冷酷的笑容,头颅向上一摆,仿佛是在挑衅: 是的,小屁孩儿。 怎么地? 泰尔斯的表情依旧惊愕:“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 “您也说了,空头支票有不如无。” 米兰达呼出一口气,轻笑开口。 “只要我一日还不是北境公爵,确切地说,女公爵,那这个头衔所代表的权力或大或小,或远或近,都对我毫无意义。” 米兰达笑容一冷: “既然如此,我只能拿出分量更重的筹码。” “比如‘贤君’借债时承诺的未来税收,或者从康玛斯传来的,最近很流行的那个说法:期权。” 亚伦德家的女剑士抬起头颅,气势迫人: “怎么说,殿下,法肯豪兹也好,克洛玛和博兹多夫也罢,他们舍得给你这样的筹码——未来吗?” 泰尔斯死命眨了眨眼睛。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你真要在未来……” 泰尔斯难以置信: “那将是你,不,是亚伦德家族对旗下封臣,对历史法统,对北境尊严,甚至对自身前所未有的——” “背叛?” 米兰达挖了挖耳朵,毫不在意: “怎么,有我父亲的叛国罪那么严重吗?” 泰尔斯顿时哑口无言。 但那一瞬间,他想到了自己曾在国王面前说过的话。 【若让人知晓我是国王的内应,那我会被千百封臣视作贵族阵营的叛徒,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泰尔斯怔怔地看着此刻的米兰达。 仿佛看见另一个自己。 但是…… 为什么,为什么她能这么洒脱不羁,这么毫不在意? 这明明是…… 但他随即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沉。 “不,这依然是空头支票,是你成为公爵才能做到的事情,”他强迫自己摇头拒绝,“靠的是你空口无凭的承诺——” “却没有其他人敢给,哪怕只是口头上。” 米兰达不容置疑地打断他: “而这可不是我成为公爵后才能实现的事情,事实上,你父亲已经开始做了。” 泰尔斯紧紧地盯着她,发现自己无法明白眼前之人的想法。 “所以,你敢接吗?” 米兰达的双目如同两把长剑,将他钉得难以动弹: “或者说,泰尔斯·璨星,你够格接吗?” 泰尔斯呼吸加速,他不得不调动狱河之罪来帮助自己冷静。 而随着终结之力涌起,地狱感官为他更清晰地探知到对方体内的力量:天马乐章流动不息,徜徉无际,毫无破绽。 “但是为什么?” “我不明白,”泰尔斯下意识开口,“我回国之后,从法肯豪兹到博兹多夫,不少的人都曾来我旗下,向我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