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我知道,他们之所以前来,是因为他们不愿放弃曾经的生活方式,不愿放开习惯了的权力,不愿在我父亲的铁腕下低头,但是你,你,你却……” “我不是他们。” 米兰达轻声回答他的质疑。 “亚伦德世传的‘鹰翔’,曾是无价的帝国古剑,但它多次断折,几番重铸,早已不复旧观,更失落旧名。” 她看向自己的佩剑: “正如历史在前进,时代在发展,总有人要老去。” 泰尔斯盯着那柄七年前与他一同经历龙血的长剑。 而女剑士站在他的面前,清冷如昔,也炙热无匹: “但也总有人正年轻。” “正如重铸后的鹰翔,形制愈新,剑刃更利。”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 泰尔斯呼出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思绪。 “但我依旧无法相信,姓亚伦德的女士,你就真的这么高风亮节?”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真就啥也不要,只为了那个虚有其表的头衔?为了那个名为领主却无实权,与一介富家翁无异的——北境守护公爵?” “是女公爵。”米兰达纠正道。 泰尔斯叹了口气,点头同意: “女公爵。” 他追问道: “但如果你成功了,却成了一个有名无实,连在自家土地上开垦收税都要看我脸色的女公爵,那还有什么意义?” 她是亚伦德家的人,不是么? 他们是‘凄鹰’诺兰努尔的后代,是星辰王国里历史最悠久,也是最守旧的家族。 泰尔斯心底里的声音同样在追问:所以,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放弃那些自帝国时代就传承至今,祖祖辈辈,生来就有的权力? 她怎么可能超越这个时代所有封君和封臣最大的限制和弱点? 除非。 除非…… 米兰达沉默了许久,突然笑了。 她缓步走到窗前,望着乌云阴翳下的广阔星湖。 “告诉我,殿下,你可曾有一刻有过这样的感受:从那一刻开始,你的人生中的一切,似乎都停滞下来了。” 泰尔斯微微一颤。 只听女剑士幽幽道: “所见所感都已既定,所作所为皆乃命数,无论你做什么,无论你多努力,都突破不了眼前的限制,带不来新的东西,看不到新的出路。” 米兰达出神地望向窗外,望向乌云蔽日的天空和漆黑无底的星湖。 “至于看似不错的生活,其实一眼就望得到尽头,只剩下日复一日一成不变的自我重复,等待着最后的终结。” 带不来新的东西,看不到新的出路…… 泰尔斯没有说话。 那个瞬间,他似乎回到了龙霄城,眼前是被毒死的阿莱克斯和努恩王的头颅。 但他又好像回到王室宴会,看着D.D面目灰暗,准备自愿牺牲,又或者到了王国秘科,看着审讯室里来回的一个个人,看着安克·拜拉尔眼里的光芒逐渐消失。 【至于坐在那个一点也不舒服的宝座上,日夜算计,揣摩人心,强迫自己变成最冷酷也最可悲的工具?那不是权力,泰尔斯,是名为权力的锁链。】 快绳曾经的话,让泰尔斯不自觉地抠紧了指甲。 “七年前,我父亲作为叛国者下狱的时候,我曾经万念俱灰,只能用无数的军务和工作,包括即将到来的战争来麻醉自己,逃避外界。” “最后战争没打起来,我就不惜冒险,奔赴龙霄城,方有了其后发生的一切。” 米兰达轻哼一声。 “但从那时候起,我那些同宗同族,慈眉善目的堂亲戚们就开始闹腾了:闲话,造谣,阴阳怪气,乃至借着血缘姓氏,开始直接插手寒堡事务,字里行间直指公爵之位,直指我的继承权——可笑,明明亚伦德以团结一心著称,明明我父亲在的时候他们不敢如此,明明我若是个儿子的话,他们亦未必敢放肆若此。” 泰尔斯皱起眉头,忍不住道: “据我所知,自征北者艾丽嘉之后,星辰王国已经有了女王的先例,继承法也不再限局限性别,他们不能……” “是啊,相比起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扶植起女大公的野蛮埃克斯特,星辰王国已经够文明,够先进,够照顾像我这样的人了,是么?”米兰达用讽刺打断他。 泰尔斯没有说话,而女剑士冷哼摇头。 “但是性别始终在序齿之前,哪怕是长姐与幼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