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沉声道,“日暮途穷的你们别无选择,只能抓住这最后的稻草。” 泰尔斯话音落下。 艾奇森伯爵终于松开拳头,颓然靠倒在椅背上。 “当然,你们继承家风,依旧不亲自下场,主动对敌,只是欲擒故纵,反其道而行,”泰尔斯收敛语气,尽量表达出理解与同情,“是以转圜自如,纵然输了,也能及时止损,受伤有限。” 泰尔斯话音一转,目光灼灼: “当然,以上都只是我的猜测,若所言有错,还请你们不吝勘误。” 拉西亚父子神情僵硬,目光出神,沉默了很久很久。 泰尔斯也不说话,更不催促,只是专心致志地批复剩余的公文。 仿佛刚刚的对话没发生,而对面的客人也不存在。 剩下的事情,让时间来解决。 终于,好几分钟后,拉西亚伯爵长叹一声: “殿下,您究竟要我们做什么?” 泰尔斯笑了。 终究是成功了。 他正待提出要求,可一旁的伯爵长子却冷哼一声: “我记得,殿下行使贵族仲裁权,锁拿詹恩公爵,追查凯文迪尔旧案,不知如今可有进展?” 泰尔斯神情一紧。 “却又定在何时结案宣判?” 艾迪冷眼盯着泰尔斯: “究竟是詹恩公爵有愧家族王国,有负落日教诲,还是费德里科少爷痴心妄想,颠倒黑白?” 此番问话咄咄逼人,话题敏感,令泰尔斯眉头紧皱。 “儿子?”艾奇森伯爵似乎也颇为惊讶,小声提醒。 但他的儿子看也不看他一眼。 看来没有那么容易。 面对不友善的提问,泰尔斯不得不迂回作答: “这案件时隔甚久,比预想中复杂,我们需要更多时间……” 可伯爵长子丝毫不给他面子: “那殿下最好抓紧,因为这才是真正事关王国大政的正事。” 艾迪目光灼灼: “而庆典结束在即,您没有更多时间了。” 正事? 事关王国大政? 泰尔斯凝重地回望着他。 看来对方知道他的弱点所在。 只是…… “事到如今了,艾迪,你以为你们所面对的,还只是选詹恩或选费德里科的问题吗?” 他笑容消失: “以为你们还跟以前一样,只要暗中使力,改天换地,等着赢家上位,输诚获益?” 两位拉西亚齐齐蹙眉。 “您刚刚说‘事到如今’,”伯爵本人小心翼翼道,“那是什么意思?” 泰尔斯禁不住笑了。 “你们既然看到,就别装熟视无睹了,”他侧过脸,展示自己的淤伤,“猜猜看,是翡翠城里的谁打的?谁有这样的胆子?” 拉西亚父子对视一眼。 “殿下既与詹恩公爵一方再无和解可能,那为何不下定决心,公事公办,速战速决?” 艾迪回过头来,毫不顾忌地盯着泰尔斯脸上的伤: “若再耽于美色,恐有负复兴宫重托。” 耽于美色……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 他发誓,这对父子绝对没见过那位大小姐变成“无面科克”时的“美色”。 “不,打我巴掌的不是希……” 顶着对面两双好奇的眼神,泰尔斯灵机一动,他干脆话锋一转,不再解释: “迟了,复兴宫已经知道了:第二王子在翡翠城被个女子给耍了,威严尽失,名誉扫地。” 他面色一寒: “而他很不高兴,不仅对翡翠城,也是对我,更对我的统治能力,乃至继承王位的资格。” 拉西亚父子齐齐一凛,表情凝重。 泰尔斯语气冷酷: “因此,对我而言,这里发生的一切已经超乎争权夺利的范畴,开始影响王国安定、王室尊严了。” 他肃颜正色: “所以我决定了:翡翠城必须尽快——当然是在我的统治,也只能在我的统治下——恢复正常秩序,”王子殿下的话让两位客人如坐针毡,“在这个目标面前,无论是詹恩费德里科乃至复兴宫都不重要,至少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