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瑟的工作台边坐下,从台子下捞出一座水烟壶: “我告诉她,没错,那就是她的亡女,而她已经安息了,不再痛苦。” 看着对方捞水烟壶的样子,泰尔斯这才脑子一动,想起了对方的身份。 “乍得维祭司?” 泰尔斯脱口而出。 “是。” 穿袍子的男人不及点烟,他回过头来,看向穿得破烂寒酸的泰尔斯:“嗯,我好像没见过你?” 泰尔斯眨了眨眼,不知何以作答。 没错,眼前的男人,正是在落日神殿的告解室里偷偷抽烟的那个祭司——乍得维。 希莱在旁边咳嗽了一声。 乍得维祭司看向希莱,片刻后,他大惊失色: “你——” “对,我是二十四!” 希莱大声打断他,不住地使眼色:“对,莪很久没回来了,记得吗?” 乍得维愣在原地。 “希——二十四,你,你怎么在这儿?” “对,我在这儿,”希莱眉飞色舞,展示着自己的十二根手指,“就在这儿,就像多年前一样,记得吗?” 乍得维嘿嘿一笑,头疼不已。 “哦,对了,这位是,”希莱笑眯眯地拉过泰尔斯,“嗯,我的……朋友。” “男朋友。”迦达玛大娘在后面幽幽道,不出意外收获了希莱狠狠的眼刀。 男朋友? 她的男朋友? 乍得维一脸疑惑,但他随即想起了什么。 祭司对着泰尔斯细细端详了几秒钟,突然脸色大变! “殿——” “对!” 眼见情形不妙,泰尔斯连忙开口: “我是怀亚!是二十四的男——额,朋友!” 一边的沃尼亚克不爽哼声。 乍得维祭司听得一阵头晕,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缓和下来,可怜巴巴地望着希莱: “好吧,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 乍得维话没说完,希莱就一把将他扯走,到角落里嘀咕起来。 好吧,原来如此,乍得维跟这个满是残障者的坑道…… 泰尔斯远远地看着乍得维和希莱低声争辩着什么,但前者显然弱声弱气处在下风,后者则理直气壮占据优势,时不时指指泰尔斯和斯里曼尼的方向。 而泰尔斯发誓,他不用地狱感官,都能隐约听见,希莱提了至少两次“你和平托尔老夫人”,每提一次,乍得维的表情就难看一分,显得做贼心虚。 “怀亚,你们会留下来吗?”一个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泰尔斯发了一秒呆,这才反应过来:“怀亚”是在叫自己。 他连忙回过头,回答多萝西:“额,是?” 但多萝西叹了口气。 “好吧,是我想多了,”这姑娘摇了摇头,面孔被丛生的毛发遮得严严实实,“你们,包括二十四,都是不一样的。怎么可能会愿意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呢?” 泰尔斯一时语塞。 他面对这个看上去性格温和,可是却有特殊面孔的少女,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你一定很爱她,对么?” 泰尔斯又是一阵头疼; “什么?” “所以她才会这么爱你,”多萝西叹息道,“甚至愿意把你带到这下面来。” “不,你误会了,”泰尔斯无比头大,“我和她不是……” 但是多萝西没有理会他的辩解。 “要知道,从前,我们也有人把爱人带来坑道,给他们看自己最糟糕的一面,最糟糕的朋友。” 多萝西的一双眼睛晶莹剔透,从毛发之间露出,直勾勾地盯着泰尔斯; “但是大部分人,基本上在见过坑道里的大家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泰尔斯怔住了。 多萝西小心翼翼地探头,意识到什么之后又小心翼翼地缩头,不让正脸对着他: “所以,怀亚,你,你还会回来吗?回来看我们?” 泰尔斯沉默了。 他看着这个潮湿昏暗,还带着阵阵恶臭的坑道,看着每个聚居点里身体残障或不全的人。 他又看向远处,还在跟乍得维祭司谈话的希莱。 他的心突然平静下来。 “会的,”泰尔斯的声音响起,平和而温柔,“我会回来的,多萝西。” 他看向多萝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