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群退避的仆人,忍不住出声。 身后的孔穆托察言观色,咳嗽一声:“据我从朋友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卡奎雷昨天傍晚通知家人说晚上不回家,要留宿警戒厅,加班处理急务……” “急务?” 怀亚忍不住追问: “加什么班?什么急务?有人查下去吗……” 他话说一半就想通了什么,声音立刻小了下去。 “我们,”走在前方的雨果掌旗官沉着脸接过话,“他的急务就是我们,确切地说,是昨天下午,贵人们在剧院里失踪后的兵荒马乱,包括我们卫队千方百计的拖延和掩盖,以及接下来的搜索寻找,也许还有后续收尾。” 周围的人立刻沉默下去。 “你们是说,我,”王子面无表情,“昨天,我和凯文迪尔小姐的离群出走?” 包括掌旗官在内,没有人回答。 显然也无需回答。 泰尔斯不爽地呼出一口气。 “总之,警戒厅没有等到他,还以为卡奎雷自行回家过夜了,”托莱多小心翼翼,“直到第二天……” “所以,他是在加班处理王子事务时遇害的,这样就攀扯上我们了。”米兰达若有所思。 “确实如此,消息先从了解内情的警戒官那里传出,下沉坊间,越传越荒谬,”孔穆托略有犹豫,“有人说殿下昨日自作主张微服出访,一路横行霸道恣意妄为,卡奎雷终于忍无可忍要上报给公爵,于是王子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 “什么?”怀亚难以置信。 泰尔斯也皱起眉头。 微服出访是没错,但是…… 他就跟小混混们推搡争执了几句,顶多上北门桥放了几束大烟花,这也算“横行霸道恣意妄为”? “当然,这都是民间的乱传,不过也有比较好的版本,”孔穆托赶紧打圆场,“比如说,其实是有心人要刺杀王子,却扑了个空,撞上了负责保护他的卡奎雷,后者坚强不屈,英勇牺牲。” 泰尔斯皱起眉头,看了看身周的星湖卫士们,他们队列井然,戒备森严,似乎随时会有刺客要从某个花瓶里钻出来。 这版本有比较好吗? “还有消息,说是王子对詹恩公爵有所不满,才顺手做掉了公爵给他的保镖和导游,杀鸡儆猴,以示威严。” 泰尔斯的表情更差了,他瞪得孔穆托笑容凝固。 “都哪儿来的谣言,还一板一眼,有根有据的?”D.D听得一愣一愣的。 “案件才发不久,就有这种程度的流言,很难说没有人幕后推波助澜,”米兰达怀疑道,“但据我所知,城里最擅长干这活儿的该是血瓶帮吧?但是他们已经……” 她看了一眼哥洛佛和罗尔夫。 “有人看我们不顺眼,不想我们留在翡翠城。”哥洛佛冷哼道。 “但是为什么呢,”怀亚出神道,“谁干的?为什么要栽赃殿下?” 泰尔斯神经一紧。 他也许知道是谁干的。 但是…… “不重要了,”泰尔斯一锤定音,结束讨论,“至少这一次,他们没说我宰了某个国王或公爵——希望不用。” 众人齐齐一凛。 第二王子在卫士们的簇拥下走下一层,他们的队伍阵势森严,气势迫人,令观者却步,见者退避。 星湖公爵没有再说话,整支卫队也再度沉默,只剩下令人不安的赶路声。 又来了,那种感觉。 泰尔斯感受着周围人的压抑,回头看了一眼空明宫的楼台厅柱。 那种身处复兴宫中,仿佛被无尽锁链牢牢锁闭,惶然无措,无法喘气的窒息感。 而他只能把手神经口袋,握紧骨戒廓尔塔克萨,来纾解这种窒息。 就在此时,他隐约听见身后传来什么声音,却听不真切,直到泰尔斯眉头一皱,进入地狱感官。 “我就说嘛……” 后方的队伍里,D.D微若蚊蝇的气声响起:“小屁孩儿有些不太对劲。” 泰尔斯眼皮一跳。 什么小屁孩儿?哪个小屁孩儿? “小声点儿,”怀亚悄声回应,小心翼翼,“又死人了,殿下肯定心情不好。” “他是不知道,每当他冷着脸一声不吭时,气氛可糟了,你瞧把大家吓得,连气都不敢喘……” 听见这话,泰尔斯皱起眉头。 什么? “不止是卡奎雷的事,”哥洛佛的声音切了进来,“那个辩护师是在殿下面前疯掉的,他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