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好一阵。 “这一定是他的主意,对吧。” 詹恩语气冰冷,并没有说出名字,但两人都心知肚明“他”指的是谁。 “这只是个提案,我还在考虑中,”泰尔斯望着对方,特意强调后半句,“你知道,权衡利弊。” 詹恩抬起眼神,呼吸加快。 “我要见希来,现在。” 对方的表现让泰尔斯心中一动。 “公爵大人,据我所知,你正在接受仲裁调查,”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为避嫌疑,不见外客。” 詹恩皱起眉头。 “真的?” 他半是反问,半是威胁。 “是。而且翡翠城正忙于自救,稳定秩序,”泰尔斯挑挑眉头,“你懂的。” 詹恩目里的精光一闪而逝。 他冷笑一声。 “我还以为你是聪明人,泰尔斯。” “哦,怎么说?” 詹恩重新拿起笔,沉默了一会儿,继续书写。 “小时候,费德打碎了一个珍贵的预言古物,嫁祸给年幼的希来,然后他就袖手旁观,看我要不要站出来为她承担责任……” 泰尔斯表情微变。 “如果我自承过失,那就是我举止轻佻,毁损族产;如果我任希来受罚,那就是长兄监护不利;如果我辩解说是费德里科做的,那就是长兄软弱,推责幼弟……” 詹恩目光一厉: “而无论我走哪一步,整个家族都会对他们的长子继承人失望。” 听完这个版本的故事,泰尔斯思索良久。 “你现在就像一枚棋子,泰尔斯,他要你怎么走,你就怎么走。” “但你没意识到,”詹恩讽刺道,“按照费德里科的棋路,你怎么走,都是输。” 泰尔斯听完,默默点头。 “你和费德里科,也许还包括希来,在你们凯文迪尔的字典里,想必都没有‘后退’和‘让步’,”他轻叹一声,“或者说,你们觉得这些词只能出现在其他人的字典里,对吧?” 詹恩冷哼一声。 “你承诺过我的,泰尔斯,”公爵紧紧地盯着泰尔斯,“无论事情发展何等丑恶,绝不把希来牵涉在内。” 泰尔斯眼神一暗。 “那就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王子轻声道,“正如我也在考虑他的提议。” 詹恩沉默了很久。 “我之前以为你是个好人,”詹恩面无表情,“看来这一点我也错了。” 泰尔斯耸耸肩。 “如果我想把一大帮——或者仅仅两个各怀心思、互不相容的人捏合在一起,以走向同一目的地,”泰尔斯还击道,“那也许,我就必须付出代价?” “现实,”王子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也必要。” 詹恩没有说话,只是按部就班地端起火漆,浇上信封,开始盖印。 泰尔斯不再拖延,转身迈步。 在这里收获不多。 又或者,收获已足? “我要他死。” 泰尔斯脚步一顿。 他转过身: “什么?” 只见詹恩放下了火漆,他眼神冰寒,浑身上下气势凌厉。 “以上的所有条件全部包括在内,翡翠军团,人事任免,税收……”他几乎是从牙齿里咬字,“但我要加上一点。” 詹恩勐地抬头,眼神利如刀剑: “费德里科,必——须——死。” 泰尔斯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深深蹙眉。 也许他错了。 他望着詹恩的样子: 也许收获超乎预计。 王子深吸一口气,尝试讨价还价: “流放出国?” 詹恩并不答话。 “白骨之牢?” 詹恩面不改色,只是一心一意地盯着他,眼神令人忐忑。 “实在不行……” “没关系,你大可以慢慢考虑,”詹恩打断他,不容置疑,“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去信复兴宫,问问陛下怎么说。” 泰尔斯皱起眉头。 “可是翡翠城等不……” “这是刚刚说好的,给波蓬家族的信,直递妥丽儿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