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垚话音一落,一位面容儒雅的老者缓缓走出,他微微行礼,道:“老夫是学子助教柳马,今日考核本应计六轮。” 顿了顿,他接着开口,“但考虑到公子基础薄弱,只进行两轮,分别为策问与诗赋。” 高长寿点了点头,心想,这些家伙看不起他。 殊不知,大夏学子监最难的就是这两门学科。 这策问即兴出题,对学子的思维变化、文字组织能力要求极高。 而诗赋则更不必说,其上限之高、下限之低,都是其它学科不能比拟的。 柳马随后从袖口抽出一卷麻纸,令手下监生奉上纸笔,递于侧方坐于桌案后的儒生。 “第一轮考核为策问,老夫为考核主官,严监生记录,主评人为张垚博士、礼部左侍郎孙尚、吏部左侍郎孙之维,终评人…祭酒大人。” “请听题,学子监为大夏培养优秀学子,但门第弟子,往往轻视学府,使得学问难以延续。以此为题,做一篇策问,限时半个时辰!” 高长寿听完后,目光扫向几名主官。 三人中,只有孙尚面色如常。 而张垚与孙之维,眼中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而围观的监生们也都张大了嘴巴。 这样的题目,莫说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就是他们这些饱读经书的学子,都难以应答。 但高长寿不同,他的确没有很深的学问,但这道题,他背过标准答案呐! 这不就是韩大师的师说吗? “不用半个时辰,本少只需七步,便可作答!” 说着,高长寿便走出了第一步,“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 严监生眼前一亮,奋笔疾书地记录下来。 而柳马则有些赞赏地看了一眼高长寿,从古人的角度出发,论证合理。 接着,高长寿走出第二步,“…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 众监生倒吸一口冷气,高长寿竟有如此这样深刻的见解? 但三位主评人却脸色一变,尤其是张垚十分不屑,甚至想要当场反驳此言。 高长寿注意到这一点,没有理会,继续答道,“是故圣愈圣,愚亦愚……” 台下瞬时有人叫好,但张垚怒目而视,声音顿时消失。 又一步,“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今其智乃…” “喔喔喔!” 霎时间,墙外,爆发出一阵欢呼喝彩。 他们都是普通手艺人,大部分不能入学,但没想到,在高长寿的策问中,他们也是可为人师的存在。 张垚木了,他可以呵斥监生,勒令他们住嘴,但墙外那些下九流,如何阻止? 他的目光阴沉,暗自看向一侧的孙之维。 孙之维虽然表情有些失控,但还能保持淡定,只是用指头暗示了一下。 张垚会意,还有下一个诗赋,他们早就下好了套,就不信高长寿还能翻天! “三人行,则必有我师!”这一步,他省略了一些,换做了这个朝代的一些先贤。 众人彻底麻了,下面的监生都开始寻找纸笔,试图记录下这惊艳的篇章。 但高长寿越走越快。 “闻道有先后!” “术业有专攻!” “如是而已!” 严监生瞪大眼睛,喃喃自语,“还有呢?还有呢?” “没了!”高长寿淡淡一笑。 “啊!好想再听一遍。” “不行,我要誊抄百遍…” “我要挂在床头…” 众人彻底疯狂,这篇文章,仿佛打开了新的学习方向。 而柳马还在回味那句“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良久,他才醒悟过来,“敢问公子,此文可有名字?” “师说!”高长寿自信地回答道。 他的眼中大骇,不断重复着,“师说,师说,真乃古今之名篇!” 在最后面的位置,那位睡眼惺忪的老头也眸子一亮,忍不住咂了咂嘴! 张垚站起身,发现学子监的监生们倒戈了一大半,只有自己少部分心腹,还保持着淡定。 他难受极了,但又不得不承认,这篇说,真可谓旷古未有。 “该死,他怎么这么厉害!” 暗暗骂了几句过后,他终于冷静下来,扫视下方一眼,道:“肃静!” “高公子才华横溢,令本官大开眼界!但此说立意过高,并不能切实大夏之学子如今面临的问题。” “因而,本官不通过!” “张大人言之有理,本官同样…不通过!”孙之维冷冷看了高长寿一眼,也出声道。 “呸!” 两人刚说完,围观的群众中爆发出一声鄙视。 高长寿淡淡看了这个吏部左侍郎一眼,心中暗自留了心眼。 这个家伙,很不对劲。 他针对自己针对得太明显了,绝不单单是赵熙那个肾虚公子挑拨那么简单。 也许,他才是……高长寿心中突然一惊,联想到第一镖局,关塞铁骑。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孙之维乃是国公之子,调动关塞铁骑是有一定可能的。 此时,场外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三位考官中的最后一位。 孙尚那一票,决定高长寿还有没有机会参加第二轮。 万众瞩目之下,孙尚站了起来,“如果说,这篇师说都算不得优秀,我想,大夏找不能够通过此次考核的文章。” “因此,我的意见是…通过!” “喔喔喔!” “衙内威武!” 墙外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说实话,他们以前对高长寿的印象并不好。 因为,大家都说他是大纨绔,所以即使没见过本人,他们也将其定性为恶霸。 但今天,听其策问,真可谓胸怀若谷,博学多才。 张垚深深看了孙尚一眼,咬了咬牙,有些怒气道:“杜晖,还愣着干什么?” 白白瘦瘦的杜晖身形一颤,心中暗骂,你丫有气冲我凶什么? 他上前几步,“公子,您的诗赋,由我主考!” “呵呵,杜诗君啊,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