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初筛,高长寿一共招到了五百多个人。 这只是少数,还有大部分人仍然抱着怀疑的态度。 甚至有好事者,率先挑起了事,“你们真是傻蛋,这位大人说了一个月才给钱给粮,你们要是干不满一个月,岂不是两手空空?”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幸亏没去!” 人们一顿嚷嚷,让开始信心满满加入的几百人瞬间心里没了底,心生退意。 高长寿看出了他们的想法,没有出声挽留,而是再次出声道:“若是愿意的,明早一早在县衙来报名,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吧!” 高长寿很快离开,回到破旧的府衙之中。 白天在外面玩了一天,三女早早就睡下了,高长寿则是独守空房。 好在,这里十分温暖,根本就不用床,直接往地上一趟就能睡。 不过,到了半夜,他才意识到,不睡床是件多么愚蠢的事了。 楼顶窸窸窣窣地淌着雨滴,而楼下的高长寿整个人早就被泡在水里。 你以为外面是在下雨?不,那是海浪撒过来了。 高长寿狼狈地爬起身时,才明白,为啥他们的床,要设计那么高了,原来是为了防止床下变成河。 再次躺下后,他已没了睡意,打开门,走向较高的那座小坡。 一屁股坐在那里,他又开始仰望星空,享受着那种惬意的感觉。 一时间,他甚至在想,自己原来那个时空,会不会有人和自己看到的是一轮明月。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不自觉的,他又吟出了张若虚这种春江花月夜。 他现在的这种感受,就如他诗句中描述的那样。 也许,自己看到的这轮月,别的时空也有人能看到吧! 他还在沉思,身后却传来一阵叹息,“唉!江月年年望相似……” 突入其来的声音,让他一下子后背发凉,整个人突然跳了起来。 “哎,大人,是我!” 高长寿这才看清,原来是吴妙茹。 他松了一口气,没好气道:“吴大人呀!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这里干什么?” “那你呢?高大人?”吴妙茹不答反问,一双美眸,盯着高长寿。 “呃,这个我……”高长寿一时语塞,总不好说自己是被水淹了,睡不着才出来的吧。 但他这一犹豫,反而让吴妙茹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眸间露出一丝哀伤,“我懂,高大人!” 高长寿懵逼了,心想,你懂?你懂什么了? 但他还没说话,脑补完的吴妙茹又开始安慰他了。 “为官之道,就是这样,有时候无意间得罪权贵,便会招致大祸!” “其实仔细想想,你来到巴陵,运气还不算太差,起码……命保住了!不像我那个短命的夫君,呵!” 说着,吴妙茹凄然一笑,整个人就要向后倒去。 高长寿见状,连忙一把将其拉住,力道过大,拉进了怀里。 “唔嗯!” 吴妙茹发出一声嘤咛,瞬间清醒过来,站直了身子,“对不起,高大人,我,我是……” “不用道歉!我能理解。”高长寿摆了摆手,也如此说道。 不过,他是真的能理解。 通过这女人的言辞,他便知道,对方的夫君恐怕原来是一位京中官员,因为得罪权贵,才被贬谪至此,甚至杀害。 而高长寿的到来,也让她产生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但实际上,高长寿简直无语,他哪里是被贬啊! 从职位上来看,明明是升官好吧。 不过,人家既然都脑补了,他也配合装一波可怜。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相见就是缘,有时间一起睡!”高长寿脱口而出道。 吴妙茹听完,突然有些诧异,“啊?” 高长寿嘴角一抽,心道,妈蛋,一时嘴快,说漏嘴了。 忙干咳一声,“咳咳,那个啥,我的意思是一起喝水,就是喝茶的意思!” “你知道的,上京人都喜欢去茶馆。” 听着他的强行解释,吴妙茹也没过多怀疑,而是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道:“高大人,早些睡下吧!” “好!”高长寿应了一声,当真回到了房内,呼呼大睡起来。 而这个过程,吴妙茹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刚刚那一抱,那个男人明明抓了自己一把。 但他却没有丝毫反应,难道真是没有注意? 她虽然有了京生这样一个孩子,但实际上与先前的夫君同房不过三次。 新婚没多久,二人便来到了这偏僻之地。 在之后,她就是孤身一人了。 一个女人再坚强,夜晚也难免会胡思乱想。 也许是骨子里的伤痛,亦或是久久不能压制的欲火。 终于,她没有控制住,低头在床下摸索了一会,取出了一个不长不短的黑影。 翌日,高长寿一大早就来到了府衙大门口。 他放了一条长案,自己则坐在案后,身前摆着一本册子。 不多时,便有不少围观的人。 这其中,就有不少昨天要跟着他开荒的人。 但现在,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报名。 高长寿自然知道他们内心的犹豫,旋即冲着屋内大喊,“花姑娘,快出来发钱!” 随即,花小咏一脸不忿地走了出来,背后还挎着一个大大的包袱。 “死高长寿,你再叫我花姑娘,我跟你急!” 将包袱重重砸在案桌上后,花小咏恶狠狠道。 “好嘞!花姑娘。”高长寿淡淡一笑。 说罢,他不顾众人的目光,将包袱撑开。 顿时,一包袱银子散落出来。 这是他带来的二百两碎银,都是当时在沥州搜刮的。 由于他花钱都是大钱,这些碎银一直没时间用,今天正好作为开荒大业的启动资金。 “请昨日报名者,今日进行终审,合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