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这位爷?” 崔明癸轻呼了两声,打断了皱眉沉思的高长寿。 他见高长寿看向他,连忙捂着大腿上的伤势,哀求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您可以放我走了吧?” “放你走?”高长寿咧嘴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你走了?” “啊啊啊,无耻之徒,你……” 崔明癸的话音戛然而止,尸首两端。 “打扫一下!别留下痕迹,免得这些个苍蝇来我们太行宫闹事!” 高长寿拿出手绢,擦了擦不小心溅到脸颊的一滴腥红,随手扔在了地上。 而后,转身离开。 暗卫紧接着将所有尸身运走,扔到了城外的草荡之中。 “呼,累死爷了,点一把火烧了去求!” 半个时辰侯,城外一处不知名的山坡上,两名暗卫负责善后,叉着腰气喘吁吁叹道。 此话一出,原本位于人堆里的尸体,微弱地动了一下。 但暗卫似乎并没看到,其中一人喝了一口水,又吐槽道:“太行宫那些大人真是够坑的,脏活累活都让咱干,晦气!” “烧了也不成,这都是些干草,把林子也点燃了,坏了大事。” 先前提前的暗卫点了点头,说:“也是,那如何是好?” “衣服裤子扒了,浅浅埋一下吧!” “行,说干就干,早点干完回去搂住娘们儿快活。” 又忙活了半响,草草掩了掩,暗卫离开。 阳光照射下,草垛一直没有动静。 直到四周寂静一片,再无生人气息之际,被埋住的土堆突然动了动。 动静越来越多,最后,竟然爬出一个光溜溜的男人。 他是三才山一位普通的帮众,这次托了关系,才能跟着头领下山享福,没想到却差点丢了性命。 回想到这些惊险,他脸上仍露出浓浓的惊惧之色。 谨慎地探头扫视荒野之后,四下无人,他才终于长舒一口气,没命地吸着新鲜空气。 “竟然是太行宫的人,怪不得如此厉害。” “唉!头领怎么惹到了他们,这下,寿宴弄成了忌日!” 叹息一声,他忙跑着离开。 他离开没多久,原先的草丛之中,站起两个身影。 …… “这招祸水东引,高大人,哦,应该是高衙内,当真是高呀! 还是那座破落小院背后,陈卓依与高长寿迎面而坐,淡淡笑道。 “这也只骗得了一些小角色,真到了州府上佐的层次,恐怕就欠点意思了。”高长寿微眯着眼,回到。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 没错,这是一次试探。 当出现一股新势力之时,他不得不加以联想。 先前曾对他进行过招揽的灵州长史温永泰,会不会和陈卓依属于同一派系? 那又会是哪一派呢?单纯的地方势力,还是……唐国旧臣势力? 但不论哪一种,终归不会是夏元帝的人,这对自己的威胁,谈不上多大。 但让他意外的是,提到这个,陈卓依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而是附和了他的话,“的确是这样,灵州刺史侯万邦绝不会参与这其中,但其下的长史、参军、司马都不见得清白。” “况且,在他们的背后,真正乃是朝中的擎天。” “朝中擎天?”高长寿闻言来了兴趣,“可方便告知是谁?” “这不是一个人能玩得转的游戏,起码,代表勋贵的三王铁定占了很大一部分位置。”陈卓依抿了抿杯沿,回道。 高长寿端起茶杯,默然不语。 作为京中纨绔,三王这个称呼,他自然知道。 这三王乃是当朝夏元帝的三个亲兄弟,橫王、卫王和福王。 这个所谓的亲,乃是一母所生。 也正是这个原因,夏元帝对这三王信赖无比。 在一众勋贵之中,三王也力压老一辈的诸爵,成为代表。 高长寿没想到,这偏远之地,也牵扯到上京去。 要是涉及到三王,他的确需要掂量掂量。 即便在外,自身安全不需考虑,但高家在京的地位,他仍得考量。 尽管,高长寿对自己的便宜老爹是有着绝对的自信。 但却明白,在这种社会,身份比能力重要太多。 即便高卿云的权力多么顶峰,也难以抵挡勋贵们的出手。 因为,勋贵是一体的。 更何况,他们的基本盘,是皇帝。 “怎么,怕了?” 见高长寿皱眉不语,陈卓依突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怕个屁!” 高长寿将茶杯重重扔在石桌上,扶着石桌两侧,半起着身子,整个人向对方倾斜。 “你是不是故意的,把我拉下水?” 陈卓依被他的动作吓得往后一扬,气息顿时有些乱了,“你,无礼!” “我还就无礼了!” 高长寿直接欺身上前,将对方逼到了墙角,玩了一手壁咚。 陈卓依虽然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但终究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女,平日也没有男人敢这样对他。 这突然的动作,竟没由来地让她的心跳加速,脸上布满红晕。 “哎哟,还害羞了呀!” 片刻后,高长寿收回手,退后几步,双手怀抱,似笑非笑地看着女人。 陈卓依在他肆无忌惮的目光之中,顿时一阵羞恼,“早就听闻高衙内放浪形骸,果不其然!” “切!” 高长寿闻言,并未觉得有任何羞耻。 朗声道:“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有的男人爱金银钱财,有的男人偏爱美酒佳人,还有的男人追求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 “而我,高长寿,全都要!” 陈卓依脸色一变,低声嘟囔,“全都要,你想得美!” “把自己当皇帝了吗?” “皇帝,又有何不可!” 高长寿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野心,因为他本就要这样做。 果然,陈卓依听到这句话后,低下了头,不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