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传来。
一席酒宴吃了大半个时辰,贾母便推说有些乏了,几个丫鬟搀扶着往前头去歇着了。过得半晌,大丫鬟鸳鸯悄然行来,低声笑道:“俭四爷,老太太想跟四爷说一会子话儿呢。”
李惟俭赶忙起身:“不好让老太太久等,烦请鸳鸯姐姐引路。”
又转身与贾琏拱手作别,他这才随着鸳鸯去到了正房里。
五间正房里,贾母歪在软塌上,见李惟俭来了,便笑着招手道:“俭哥儿过来,来人,给俭哥儿搬了绣墩来。”
丫鬟应了,搬了绣墩,李惟俭便行过去坐在贾母侧身不远。
贾母说道:“俭哥儿,这些时日在府中住着可还舒心?”
“回老太太,都好。”
贾母撇嘴乜斜一眼,说道:“怎么到我眼前也不说实话?我可是都听说了的,你身边的丫鬟都说你要搬走。”
李惟俭面上闪过一丝为难,说道:“老太太,论理来说,我一个外男总不好在府中久住……”
不待其说完,贾母就唬着脸道:“这是什么话?珠哥儿媳妇儿是我嫡孙媳妇,与你亲姐弟也似,怎么能算是外男?都是自家亲戚,俭哥儿再这般外道我可不依!”
“这……老太太说的是。”
贾母话锋一转,说道:“俭哥儿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受了委屈的。常言道,牙齿碰舌头,锅碗碰着勺。这一家子人难免有个吵闹的,总不能拌了嘴就不过日子了。”
顿了顿,又道:“再者说,你这般年岁,搬出去不说珠哥儿媳妇儿,便是我也放心不下。俭哥儿且放心,来日我让凤哥儿多看顾着,再不能让你受了欺负。”
应着贾母殷切的目光,李惟俭装作怅然一叹,说道:“老太太这般说了,我还有何话可说?全听老太太吩咐就是了。”
贾母顿时笑将起来:“这就对了。得啦,我实在困乏,你且去与兄弟、姊妹们好生耍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