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每次回宫,却都心惊肉跳,不知下次是什么时候。 太子甚为讨厌皇后动相思,以至于后来竟是明目张胆对峙起来。 皇后彻底心寒,一边依靠着太子拉拢氏族,一边私下与四皇子走动起来。 阿兄不在意,可相思不得不在意。 她在这偌大的城池里,其实从来未有一席之地,唯一那点栖身的安稳地,是太后和阿兄给的。 如今太后薨逝,阿兄龙困浅滩,她不愿做那个绊脚的石。 她不在,便没人可以把罪过推到她身上,阿兄也可少些顾忌,大展拳脚。 其实若他早些弃她于不顾,早就没有什么可以撼动他了。 可惜他偏生是个多情种。 且过于自负,他不屑遮掩,不愿用冷落和疏远来维护她。 他自有他的傲骨,护于羽翼下的东西,便是身死也要护着。 太傅曾说过,重情义是他的福,也是他的祸,盼望他将来有一日,莫要意气用事。 相思走的时候,心里是痛的,是她胆小,她不愿意去赌,不敢和他共同面对。 他不仅是她的阿兄,他更是太子,是天下百姓的希望。 他有做明君的潜质。 李文翾颔首:“好,走便走,我连送你的资格也没有么?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 那一路,的确走得甚为艰难,他的人后来还是追来了,她才可安稳到奂阳。 “我知道,我只是盼着,你莫要再为我操心了。” 李文翾冷冷哼笑:“你确切是怕孤拖累你,你说得倒是没错,孤把你圈在身边护着不假,可若没了孤,也无人会盯上你,是孤一厢情愿了。” 那语气,分明是愤怒,可她竟听出了委屈,像是控诉她的罪行似的。 那话是她说的不假,她当时只是希望他冷静一些,不要再一意孤行了。 她觉得…… 为了她不值得。 她本就一身漂泊的命数,可一生荣华,未尝受过苦楚,遇上他也从未后悔过,皇宫的日子,于别人来说大抵是苦闷的,于她来说,却是最无忧无虑的几年。 她很感激。 “我那是气话……罢了。”相思争辩,可语气弱下去,他即便最艰难的时候,都没说过伤她心的话。 李文翾好似抓到了她的小辫子:“信也不回,礼也不收,两年于孤来说甚是难熬,无时无刻不在懊恼因孤的无能让你委屈,你倒是在奂阳好不自在,怕是都没想起过孤,接了信和礼,恐还要啐一口,这人好生叫人厌烦。”他越说越来劲,点着头,声音压得越发沉,“孤的心意一向是不值钱的。” 相思一股郁气直攻心口,拳头都捏紧了:“我没有那样想过,我只是怕……怕我一松气,就舍不得了。” 李文翾挑眉:“舍不得什么?” 相思冷静下来,抿着唇不说话。 李文翾失望道:“行了,你莫要哄骗孤了,你便是那薄情寡义的人,我早看透了,可怜我深情错付罢了。” 他说着,转头就走,步子却走得极缓。 相思一急,忍不住跟上去,拢着外袍,踩着他的脚印走,边走边郁闷道:“左右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你说我不该走我便不该走,你说我薄情我便薄情,你倒是都做得妥帖,你把我从奂阳强拉出来,祝家还以为我得罪了你,你深夜跑来我这里,我堂兄定然不知,不然定会拦着你,哪个好人家的女郎夜里私会外男,日后传出去,我便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 李文翾瞧她跟上了,步子才走得快些,听她控诉,倏忽又顿了脚。 相思低着头走路,未提防他突然站住,一头栽在他背上。 那背骨石头似的硬,她觉得自己脑袋都嗡嗡响,心想他是石头做的么,怎这样硬邦邦的。 脑袋疼得郁闷,兼着委屈,又觉得鼻酸胸闷,一抬头,红着眼眶看他,凶狠道:“你不能好好走路吗?” 李文翾再忍不住,偏头笑起来,怕惹她更生气,抿着唇克制着,肩膀却止不住地抖动。 相思狠狠锤了他一拳:“阿兄你太过分了!” 那一拳打过来,不痛不痒的,倒叫他觉得心里舒畅,低着头睨她:“怎的又要哭,你是水做得不成?” 相思觉得气恼:“我想哭便哭,旁的我不能选,我的眼泪我自是做得了主的。” 李文翾抬手,指腹轻擦过她的眼角:“别哭了,再哭我真的抱你了。” 相思登时后退两步,恶狠狠道:“轻浮!” “长辈指的婚,我也上告了你的长辈,你在路上是我便让鸿胪寺去过了庚帖,礼部已在择选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