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回忆起那时候,又觉得甚是好笑。 大周自祖皇帝开始民风就颇开放,男女之事避讳得少,少男少女互相爱慕,暗自肖想,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可阿兄那时虽就有些不大正经,可大多时候却严肃深沉十分冷峻,因而相思实在不太能想象,他其实背地里揣着这样心思。 她那时当真是吓到了。 不过如今成了婚,她合该狠狠嘲笑他才是,竟还是难以启齿。 都说近墨者黑,想来她脸皮也没增进多少。 送走阿兄,相思又爬上床接着睡去。 他这个人强势,睡着了也要手脚都捆住她,抱着揽着,挣都挣不开,其实他不在,她还能睡得更踏实些。 只是他恐怕也没大睡好,却还是要去早朝。偌大的王朝,每日要处理要操心的事那么多,阿兄真是辛苦了。 相思竟又梦到他,梦里他不由分说将她拽进怀里,梦里相思还处在成婚前,因而觉得甚是愤怒,大骂他轻浮浪荡。 李文翾把她按在床上,哄着她亲热,将她亲得七荤八素,两个人滚作一团。 事毕,她拽着里衣,哭得好生悲痛伤心,她竟和他私相授受,她也变得轻浮了。 她把自己哭醒了,醒过来的时候枕头都是湿的,她还在隐隐啜泣。 清醒后又觉得既荒唐又好笑。 听夏来外间等着伺候,听见娘娘哭了,顿时冲进去,半跪在床前:“主子可是做噩梦了?” 相思尴尬地笑了笑:“没事,做了个胡梦。” 听夏瞧主子没事,这才松了口气:“主子没事就好。” 她迟疑着,忍不住提了句:“陛下叫各宫无事不要打搅太后,估摸着也是变相软禁的意思,但太后似乎并不太甘心,昨日里她把两个侄女叫进了宫,在朝澜殿住着,两个人一大早在西华苑散步,和陛下撞了个正着。” 西华苑是陛下上朝的必经之路。 听夏总觉得有什么猫腻。 孙柔云和孙柔月,比相思还要小上一岁,父亲是尚书令,姑母是皇后,从前文华殿进学之时,旁人都尽量不招惹祝相思,她们却不大在意她,毕竟亲姑母确切是皇后,别说相思还不是太子妃,将来若真的是,也要管姑母叫一声母后。 这边是亲侄女,那边是假儿媳,孰轻孰重自然是一目了然。 姊妹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活泼些,一个内敛些,那活泼的没甚脑子,那内敛的却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温婉。 太子表兄如今变成了皇帝表兄,太后若真想亲上加亲,也不是不可能。 相思顿时有些头疼,却还是故作大度地笑了笑:“孙家的子孙辈里,男儿大多不中用,因此门庭衰败得极快,女儿倒是一顶一的出挑,那孙家姐妹虽跋扈了些,论才情却也是数一数二的,陛下若是要了,也是好事。” 孙家冒着得罪新帝的风险也要逼皇帝尊孙氏为太后,无非就是觉得同巫阳王的牵连不深,倚靠片刻可以,孙家长足的前途,还是要看朝廷里的关系。 孙若安汲汲营营一生,手腕自是了得,在她身上搏孙家未来,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孙若安把侄女送进宫,却又显得愚拙很多。 皇帝和太后的隔阂已然是这辈子都弥合不了了,来日若孙家姊妹想要得势,必然是需要站在陛下这边的,到时候若皇帝执意要太后不得善终,那两姊妹会不会让她变成孙家的弃子,都未可知。 对李文翾来说,养一对儿妃子,比尊一个太后是要舒心更多的。 相思觉得自己说这话很有中宫气度,可那心尖仿佛被针扎了下似的。 从前云月二姐妹就仰慕太子表兄,可惜李文翾没那个心思,但到底是表妹,比对旁人要和颜悦色些。 孙若安当然也生过撮合的心思,只是叫太子去皇后宫里和两姊妹吃了顿饭,相思就闹了好大一通脾气,阿兄一口回绝并保证从今后再也不同她们一张桌子上吃一口饭,相思才勉强消了气。 那时候当真是年少,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竟然连太子都敢叫板。 听夏盯着主子的脸看了会儿,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没说话。 从前三小姐无忧无虑的,如今也开始琢磨很多了,她不知道这是否是好事,是否值得。 但她只是个婢女,听主子的话就是。 不妄议主子,不妄议君上,便是她做奴婢最大的本分了。 她想起这个,便甚是担心念春,念春同她不一样,念春小时候也是过过几年小姐日子的,后来加逢巨变,才由主子变了奴婢,但跟着三小姐,没吃过苦,因而总还存着几分小姐性子。 念春昨日里多嘴说陛下对娘娘凶巴巴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