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温云染到了帝都医院。
看到了病床上的温梦洋,人还没醒,白皙的小脸毫无血色,嘴唇也微微发白。
那副样子,当真是楚楚可怜。
她又割腕了。
手腕上缠着一圈雪白的绷带。
见温云染到了,温惟峰赶忙上前:“云染,你来了。”
温云染越过他,往前走了几步。
“人受伤了,应该找医生。”她说,“叔叔叫我来,我能帮上什么忙?”
“云染,你帮我好好劝劝洋洋吧。”
温惟峰叹了口大气,“我都劝了她几千遍了,可她还是这样,根本就不听我的话。”
温云染冷嗤:“您都劝不住,叔叔觉得,我能劝的住?”
温惟峰说:“马医生怀疑,洋洋是心理上出了问题,普通人劝肯定是没用的,但她又不肯去看心理医生,毕竟……”
温惟峰看了看温云染的神色,继续小声说:“毕竟,你之前也有过心理问题,我想着,同病相怜的人,是不是……”
温云染看了一眼温惟峰,眼神很凉。
大早上的,就来剜她的伤口。
还真是亲叔叔啊。
温云染看了温梦洋一眼:“还是为了那个男人?”
温惟峰点头:“那个男人也真是不识好歹,我们家洋洋哪里不好了,人长的漂亮,还是帝都剧院的台柱子,他真是有眼无珠,怎么就能让我们家洋洋这么伤心。”
他说着,顿觉火气来了。
温云染觉得温梦洋也是蠢的很,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三番两次的割腕。
要是苦肉计真有用的话,也不至于现在她的病床前,只有温惟峰一个人。
温梦洋的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洋洋,你醒了啊,现在感觉怎么样?”温惟峰赶忙上前询问。
温梦洋笑了笑,“爸,我没事。”
她转头,看到了一旁的温云染。
“堂姐,你怎么也来了?”
温云染昨晚没睡,还有些困,语气也不是很好:“你父亲让我来劝你。”
温梦洋摇了摇头,“堂姐不用劝我了,我自知我这辈子做不出什么很有出息的事情,我只求这辈子,身边能有一位良人,相伴一生。”
“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劝你的。”
温梦洋眉心皱着,“那是?”
温云染还是稍微劝一劝吧,“希望下次你父亲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让我来医院。”
温梦洋一脸疑惑:“堂姐什么意思?”
站在一旁的温惟峰也扯着不解的唇角。
温云染说:“下次,直接通知我去殡仪馆吧。”
“云染,”温惟峰恨不得暴跳如雷,“我让你来劝劝洋洋,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温云染抬了下眼皮:“叔叔,你不是说我和洋洋是同病相怜吗?”
“你什么意思?”温惟峰显然没明白。
“如您所说,”温云染直接丢了一句话:“我有精神分裂。”
言下之意,他让一个有精神分裂的人来劝人,显然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劝”完人后,温云染出了病房。
温惟峰还在嘀嘀咕咕的,温梦洋却一言不发。
温云染不喜欢温家的所有人,除了她的爷爷。
如果不是因为温家有个爱她疼她的爷爷,她甚至都不想姓温。
其实温云染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叫温向晚。
在她们十岁那年,温惟也和方亦乔带她们去了趟云城。
没想到在云城却发生了意外,姐妹俩同时溺水,但是温向晚不会游泳,最终没有被抢救回来。
幸存的温云染虽然死里逃生,但因为亲眼目睹了妹妹溺亡,给她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之后她每天都精神恍惚,日日呓语,被医生诊断为中度精神分裂。
温惟也夫妇这样的豪门人物,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女儿得了精神分裂。
从云城回来后,温惟也夫妇害怕大众对他们指指点点,便对外宣称,说他们把海难幸存的女儿送去了国外。
温云染的爷爷温寄亭十分疼爱她,就把小云染带到了他避世的桃林,陪着小云染治病,也陪着她长大。
也把自己的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小云染。
在那些隐居的日子里,温云染只跟一个朋友有联系,就是陆昭然。
三年前,温寄亭病逝,操持完爷爷的身后事,二十二岁的温云染才离开了桃林。
但她没有回温家。
她很清楚,整个温家,除了爷爷,没有人真正欢迎她。
爷爷不在了,在她的概念里,相当于温家也不在了。
所以,她靠自己的能力,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