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筝疑惑地看着空荡荡只剩下几朵白云的天空,一股奇怪的情绪从心头掠了过去。
停好小推车,沈明筝便关了院门径直往谢时彦的屋子走去。
床上,谢时彦躺在那里,安静地看着沈明筝进来。
沈明筝见他醒着,且气色还算不错的样子,便带了笑容问道:“你看到那些鸟儿了吗?”
“嗯!”谢时彦躺在床上看着她点点头。
见他点头,沈明筝不禁嘀咕起来:“好奇怪,怎么会有那么黑的鸟儿出现在这里,看那样子像是乌鸦?”
说着,她人便来到床尾,自然而然地掀开被子帮他检查腿上的伤势。
“那不是乌鸦,是鸽子!”
沈明筝检查的时候,就听谢时彦冷静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沈明筝一听,好奇地抬头看他:“鸽子?
黑色的鸽子?”
“很奇怪吗?”谢时彦坦然道。
沈明筝看着他笃定的双眼沉思了片刻,放下他的腿。
“不奇怪。”
是啊,连重生这种事情她都能遇到,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觉得奇怪呢!
见沈明筝没有再问,谢时彦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你就不问问它们从什么地方来,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明筝听他如此一说,转头又往窗台上看了一眼。
待她转过头来,面上却带了灿烂的笑:“我问你,你就知道了?”
从她脸上的笑意可以看出,她明显不信。
“你看窗台上连一泡鸟屎都没有,很明显它们没在这儿呆多久。
或许只是飞累了,偶然停下来歇歇脚罢了。”
谢时彦听了,没有与她争辩,只睁着一双漆黑如渊的眸子打量她。
沈明筝被他盯着看了半晌,身上有些不大自在,便想先出去。
只是待她转身的时候,身后却传来谢时彦疑惑的声音。
“你哭过?”
听到他这么一问,沈明筝犹豫地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半晌没有反应。
过了片刻,沈明筝才一副释然的神色回过头去看他。
她想说是,先前和沈老二争执的时候,她情绪一激动就忍不住落了泪。
但是话还没出口她就后悔了,如今他都是一个自身难保的人,自己跟他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最终,沈明筝抿唇朝他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你看错了。”
话音落下,沈明筝便不再理他,自行出去了。
床上的谢时彦看着沈明筝轻快离开的背影,眉宇间染上一抹青黑。
待到沈明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他才沉默地将手中从被子里拿出来,将握在其中的一封简短书信展了开来。
身后的动静,沈明筝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从谢时彦屋里出来后,便去灶房准备一家人的午饭。
因为饭食摊子的生意不错,此后的好些天,沈明筝又带着一双弟妹按照开始两天的节奏,早睡早起到忻州市集上卖饭食。
不仅如此,她还按照每天的售卖情况,逐渐增加了每天制作的分量。
她摊子上的木桶也渐渐从四个变成了六个。
尽管如此,每天只要她一出摊儿,所准备的饭食也总是不够卖的。
鉴于这种情况,伏大和陶器坊主曾不止一次跟她建议继续增加每天制作销售的分量,但沈明筝都委婉地拒绝了。
倒不是因为她不想多准备点饭食多卖些钱。
实在是因为她们家没有牲口帮忙拉车,每天早上主要靠她自己和明悦两人天不亮就起床准备,而后再一起将车子推到集市上。
原本一开始出来的时候,明琅还能在车上坐着。
如今增加了两只木桶之后,累得小小年纪的明琅也只能跟着两个姐姐步行二十里地到省城。
就眼下这情况,沈明筝已经觉得很是愧对明悦和明琅。
要是再增加分量,她实在是于心有愧。
所以,沈明筝便想着暂且先这样继续卖着,走一步看一步,如果这一行确实是条不错的路子,那她再攒攒钱埋头牲口帮忙拉车也是不错的。
于是,这些日子以来,沈明筝都坚持靠自己的双手做出美味的饭食,再靠自己的双腿把饭食从苦水村运送到忻州城里去售卖。
等把饭食卖光了,她们又再采买些新鲜的食材回来,为第二天的生意做准备。
就在这样有条不紊的节奏下,沈家姐弟的日子也逐渐过得无忧无虑起来。
而至于沈二柱,沈明筝后面听伏大等人说,自那天他被府衙的官差带走后,就被直接送进了牢里。
再因为他本来就经常不着家的事情,以至于时至今日沈家老宅那边也还不知道她和沈二柱在省城闹的那一场。
也就更加不知道沈二柱被下了大狱的事。
当然,自从知道沈二柱被下狱的那天起,沈明筝就知道总有一天周氏她们一定会找上门来跟她算账。
可尽管如此,她也丝毫不担心。
毕竟当街抢钱的是沈二柱,送他下狱的是省城的官差,她什么也没做。
到时候周氏等人要实在闹得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