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时野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不看见本王?”
“我没。”安连奚下意识反驳,眼眶本就干涩,此刻鼻头些发酸,复道:“我没……”
薛时野一怔,在看见晶莹的泪珠从那双黑润的眸溢出时,心底所的郁气在这顷刻间消散。
薛时野简直不知道拿这个人怎么办才好,在车夫‘你什么人’的惶恐声上了马车,温木悄然退了出去。
安连奚听到问,“为什么哭?”
薛时野启唇,最后声音低得只们两个人能听到。
“就这么离本王?”
低哑的声线一点点传进安连奚的耳朵里,只能凭借本能摇着头,“我、我没……”
才不离薛时野。
安连奚没忍住,从喉间发出一声呜咽,听起来委屈极了。
怜。
薛时野看着,只看着。
无人得见的袖,指尖几次伸出却又蜷回。
“那为什么走?”再度问,声音平复了下来,只心底在看着那不断从安连奚面颊滑落的泪滴时,涌起些许晦暗情绪跟着湮灭,满腹的质问尽皆消散。
安连奚只知道摇头,“我没走。”
薛时野静默不语。
安连奚抬起脸,被泪水打湿的眼睛努力睁大看,少顷,细细说了一句,“我不走。”
薛时野继续望着。
安连奚眉尖轻蹙,犹豫了好一会,才憋着一口气,从唇齿间挤出一句,“你为什么不抱我……”
话落的瞬间,落入了一个充满了温热气息的怀,淡淡的沉木香气萦绕鼻端,足了安连奚归属感。
的声音因为哭泣变得些哑,更带了厚厚的鼻音,说:“你来了。”
薛时野沉默抱着。
半晌,“嗯。”
安连奚把头埋进怀里,“你的来了……”
薛时野将手收紧了几分。
安连奚感受到了,鼓足勇气道:“我能一直待在你身边吗。”
薛时野顿住。
没听到回答,安连奚眼泪落得更凶了。
薛时野……不愿意吗。
讨厌了吗……
不太过分了。
求那么多。
还那么难养。
像个小累赘。
先连累了父母,现在又赖上薛时野……
对,这样的人,凭什么那么多奢求。
安连奚的哭声渐渐小了,只默默掉着眼泪珠,手紧紧攥着薛时野衣襟。
最后一次。
这最后一次。
不会连累任何人,以自生自灭……
思绪到这里,安连奚便猛然止住,被薛时野抬着下颚,被迫仰起头来。
薛时野眼神在布满泪痕的脸上逡巡。
明明这么伤心,为什么还着离。
薛时野不懂。
张口。
“除了待在本王身边,你哪不许去。”
安连奚愣了。
薛时野语气又低又沉,缓缓说着,透着郑,“只你愿意,我……”
说话间,凑近。
安连奚只觉左颊一热,吐息喷洒在其上,恰好滑落的一滴泪被卷去。
听到薛时野的后半句,掷声。
“什么以你。”
接着,安连奚的眼睛被遮住。
薛时野又将拢到了怀里,眼里蕴藏着的,来势汹涌的占在此时似浪潮般侵袭来,似尽数倾泻,全压向眼前这人一般。
安连奚还在发懵。
薛时野在说什么……
什么以。
什么意思。
“待在我身边。”薛时野的声音适时响起。
似诱哄,又似祈求。
安连奚亦如受到蛊惑,毫不犹豫,“好。”
“永远不离我。”
“好。”
“永远。”
“……嗯。”
薛时野把人抱坐腿上,像平常一样,仿佛两人之间什么事没发生。安连奚顺势靠在怀,头枕在薛时野肩膀处。
“不哭。”
“好。”
安连奚静静靠着,从离王府后就绷紧了的情绪在此刻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