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初,你到底想怎样!这就是你和萧野联手的目的吗?嗯?”
慕瑾寒脸色凛冽,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戾气,他抬手卡着于初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而于初也并不畏惧,她扬起下巴,不卑不亢地与男人进行着眼神的交锋。
她被男人卡着腮帮子,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怎么,慕总这就生气了?”
“让我猜猜,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生气吧。”
于初佯装思考片刻,调侃道:“慕总不会是因为我和萧总联手对付你而恼羞成怒吧?嘶~好像也不对,我和谁在一起,又是否会背叛你,这一点,慕总貌似并不在乎吧,嗯~”于初又想了想:“该不会是因为我当众揭露了你心上人的真面目而动怒吧?”
慕瑾寒:“……”
于初见慕瑾寒的脸色越来越黑,笑了笑继续调侃:“也对,自己的心上人当众被打脸,这事儿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老板的女人做出这种事,说出去也挺丢人的;往小了说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确也说不过去。所以,一向善于表情管理的慕总,终于失控了,我说的对吗,慕总?”
被于初的一番话说的,慕瑾寒哑然。
最近,他的确很容易情绪失控,并不是因为叶冉,反而是因为于初。
这让慕瑾寒意识到有什么地方哪里不对劲,所以,他会莫名的烦躁,就好像于初身上安装了什么触发器,只要一遇到于初,他就时常会莫名失控。
从小到大,爷爷就训练他,对于一个执掌庞大家族企业的上位者而言,不应轻易向外人泄露自己的情绪,以防被有心人利用拿来做文章。
作为一个强大的掌权者,要学会隐藏,这样才不会被人抓住把柄,做出对集团不利的事情。
但在于初这里,他仿佛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于初,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是啊,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以前的于初虽然过于张扬了些、过于任性了些,肆意妄为了些,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工于心计。
“你说我变了?变成哪样?不对,不管我变成什么样,想必慕总也不会在乎的吧。”于初说着,神情有些悲凉:“我变成现在这样,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她虽从十岁那年养母去世,就再没得到家人的庇护与疼爱,但那至少还是养育了她二十多年的家,可是却也被他毁了。
养父被惯上多项罪名送进监狱而后自杀,继母和継弟对她恨之入骨。
于家名下所有产业被慕瑾寒收购,于家从此毁于一旦。
十二年的痴缠和三年失败的婚姻,以及他的心上人设局绑架她并导致她孩子流产。
这一桩桩一件件,又岂能不会改变一个人?
“慕瑾寒,你不是恨我吗?我当众揭穿你心上人的嘴脸,你不应该杀了我吗?于焕之死了,一命抵一命,还差一条命,你杀了我,于慕两家恩怨就此两清了。来啊,杀了我!杀了我啊!”于初眼里含着泪,悲怆地低吼着。
此刻,慕瑾寒脑海里却充斥着于初刚刚的最后那句话。
“就此两清……”
“就此两清……”
“就此两清……”
两清?
于初,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两清了吗?
休想!
你欠我的,又岂能轻易用死来偿还!
但是,每当看到于初在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厌恶与恨意时,慕瑾寒就会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将那份陌生的不适给扼杀掉。
他将手话落到于初的脖颈,力道逐渐加大。
于初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悲凉凄楚的笑,她放下双臂,闭上眼睛,不再挣扎。
反正她也快死了,若能死在爱的人手里,也算成全了他为父母报仇的心愿。
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如同一滴滚烫的岩浆,烫得慕瑾寒掐着于初脖颈的那只手背生疼。
他下意识收回了手,眼泪将理智重新拉回到现实。
于初仿佛被大赦,浑身瘫软的话落在地上,如溺死的鱼,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就在此时,慕瑾寒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什么事?”
电话那头语气急切:“慕总,不好了,叶小姐旧疾复发被送进医院急救了。”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挂断电话,当慕瑾寒准备离开时,他再一低头,便看见于初的裤子被血染红,地上还有大片血迹。
他蹙眉,蹲下身以难得柔和语气询问她:“你怎么了?”
于初低着头,长发遮住她的脸,她摆摆手,虚弱地回应道:“我没事。不用管我。还是老毛病维生素K缺乏,流鼻血了。”
慕瑾寒没动,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她。
于初似乎感受到了被注视的目光,她抹了一把脸,抬起头来看着慕瑾寒,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说:“我真的没事,放心吧死不了,你还没折磨够我呢,我怎么能轻易死掉?你快去看看叶冉吧,她现在恐怕更需要你。”
听着女人这番话,慕瑾寒眉头紧锁,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