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察觉到了。”
在背后议论人却被正主差点逮了个正着,麻生成实心中多少涌现出了几分心虚,蘸起芥末的寿司送入嘴中咀嚼着,眉目间的神情却不见丝毫扭曲。
“毕竟是前刑警,一些基本功还是在的。”只敢蘸一点点芥末的上原克己看了看好友面前的蘸碟,心一狠牙一咬也多蘸了点——
直冲鼻腔的上头气味让他当场失态:“咳咳!”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的麻生成实无奈扶额,捎带手把盘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以免被波及:“都说了不会吃就不要吃,我是吃习惯了,以前全靠这个提神。”
“你们这些学医的果然都是变态。”
立刻端起水杯开始豪饮的上原克己止不住言语上的扩大化攻击,麻生成实端起自己的蘸碟,面不改色地再夹着寿司掠起芥末送入口中,完事还不忘瞥他一眼。
动作很慢,咀嚼的速度也很慢,但那无声的鄙视却满溢得一览无遗。
猛灌三大杯温水后终于是缓过劲来的上原克己脸皮厚如城墙,完全无视了自己刚才的狼狈,纸巾擦擦润湿的唇边,端起筷子便像个没事人一般自顾自大快朵颐。
看架势仿佛是要在麻生成实反应过来之前把盘子里的寿司全部送入胃中。
“服务员,麻烦再上两份特等寿司。”
饶有兴致地放下筷子注视着好友那报复性的狼吞虎咽,等到盘子里余下的寿司被清扫了将近一半后,麻生成实这才举起手招呼了一声服务员,要了两份最高等级的寿司。
打了个饱嗝的上原克己本还得意洋洋,听到再来两份特等寿司的时候人直接当场愣住:“你中彩票了?”
“没有,只是突然想尝尝这家高级寿司店引以为豪的最顶级寿司是什么味道而已。”
本就只是吃个了半饱的麻生成实戏谑扬眉:“然后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到医院还没送什么见面礼,所以就打算尝尝,味道好的话就把剩下那些打包回科室给同事尝尝。
“至于说钱,积蓄我还是有一点的,而且以我目前入职后的薪水来说,几份高级寿司还不至于心疼。”
屁股在椅子上挪了挪的麻生成实翘起二郎腿,看向好友的眼神中满是玩味:“不过,现在你还吃得下吗?这可是特等寿司。”
“……吃,不吃白不吃。”
摸了摸自己那已经微涨的胃,实在是见不得麻生成实这得意模样的上原克己定了定神,咬牙道。
事关面子问题,不能跌份!
“如果下午感觉消化不良了,记得来找我,我会帮你找个经验丰富的医生同僚看看的。”憋着笑意的麻生成实从裤兜里摸出了一张极为简洁的名片,放在桌面上后推到好友面前。
上原克己瞥了一眼——
米花中央医院,骨科,麻生成实。
“用本名?”
“月影岛诊疗所的那位老学长推荐信写得就是麻生成实,我对他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他也认识我父亲。”
捏着名片细细打量了好一会儿的上原克己抿嘴笑着,上下打量了好友一眼:“以后我骨头要有什么毛病坚决不去米花中央医院让你给我动手术。”
“我曾经的导师可能牛到超乎你想象。”
相视一笑间,毫不在乎的麻生成实耸了耸肩道:“而且你最好祈祷不要送到我这里来手术,我擅长的是救命,不是保养。”
“道士说我长命百岁无病无灾,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你还信这个?”
“每当我出门感觉左眼皮在跳的时候就会信。”
“?”
………………………………………………
“……你说什么?”
警视厅,搜查一课,暴力犯罪三系办公区。
风尘仆仆归来的系长目暮十三屁股都还没在办公椅上坐热就被前来汇报情况的下属给惊得站直了身,瞪圆了双眼注视着自己的得力助手:“出现了第七名死者?!”
“是的警部。”
面色凝重到无以复加的白鸟任三郎点头称是:“和前六名死者一样,第七名死者被发现时依旧是被浸泡在鱼缸当中。当然,一样不变的还有写着【】字样的金属铭牌。”
现场的照片被白鸟任三郎一一展开在了目暮十三那宽大的办公桌上,猩红的血水与死者临死前那充斥着惊恐、骇然的表情让这位自基层起摸爬滚打了数十年的老资格警部脸色黑得可怕。
“这个混蛋!”
单手握拳下意识猛锤一下办公桌的目暮十三牙根紧咬,那被血水所染红的四个字母就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刀直插向他的胸口,让他憋得慌。
“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没有?尸体的具体情况呢?”
“身份查清楚了,但尸体的具体情况……警部,我们还在排队,法医那边比较忙。”白鸟任三郎也很无奈。
操蛋的法医人数导致他们这些警察想要明确死者的致死因都得提前预约。换做以前等也就等了,可这次是丧心病狂的连环杀人案——
前后也就是七天的功夫,直接就多出了七具需要明确死因好确定调查方向的尸体。
他妈的第一具尸体都还没上解剖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