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顾荷深吸一口气,原主胆小懦弱,为虎作伥,罪大恶极,但这个赵氏也难逃其咎。 苏家人一见顾荷回来,就知怀里的粮食保不住了。 以前赵氏每次来闹,她就会心软,将家里粮食全部给她,连给苏二郎和苏小妹补身体的细米也不放过。 苏案染不甘心松了松手臂,有娘和顾荷偏袒赵氏,这几天大家只能饿肚子。 却听顾荷道:“这米不能借,咱家就剩这一点米了,借了您,大家都得饿肚子。” “什么?”赵氏第一次见懦弱的女儿反抗,惊讶大于怒火。 苏案染也很震惊,不知她又在耍什么把戏。 “相公病重,小姑年幼都断不得粮食,”顾荷淡淡道,“娘上次也说借,但从没还过。反倒过来又借了一次又一次。” “你个死丫头!反了天了你!”赵氏瞬间反应过来,“老娘跟你借点东西还用还?你个没良心的,老娘白养你了。 说着就如往常一般要打她。 “既然不用还,为什么说借?娘你可要注意点,我现在已经嫁人了,不会再任由你打骂。”顾荷无动于衷,根本不害怕。 “嫁人了又怎样?嫁人了你还不是我女儿?我要打你还怕别人说?” 赵氏怒气冲冲。 “是不怕,”顾荷神情冷漠,嘴角带着冷笑,“但娘别忘了,当初是您以五两银子将我卖进苏家,血缘亲情早已断裂,我现在是苏家的人。” “你个没良心的赔钱货,跟着外人合伙起来欺负你娘,”赵氏怒骂,声音不由自主透露着几分心虚。 当初苏家确实说买顾荷过门,当着村里许多人的面,让她不要再来找麻烦。 是她看苏家好拿捏,女儿又懦弱听话,这才得寸进尺。 只是想不到,半年了,这个死丫头突然挑破这层关系。 “娘说谁是外人?我既卖于苏家,就是苏家的人。”顾荷嗤笑,“至于娘……当初村里见证的人可不少,要不要女儿去将他们都请来说到说道?” “好你个遭了瘟的,老娘辛苦将你养大,你有了男人就忘了娘。你个没眼色的捞货,等你家男人死了,我看你哭着回来求我。” 苏案瑾病情严重,大夫断言他活不过今年夏天。赵氏常以此恐吓原主,使本就懦弱的她,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 “亲家母,你再这样口无遮拦,莫怪我苏家不欢迎你,”林氏听她骂儿媳咒儿子,也来了脾气,“我的儿子儿媳怎样,用不着你评价。当初白纸黑字写得明白,你要再如此辱骂她,我们就上村长家说到说道。” 苏案染亦捏紧拳头,愤恨怒视。 赵氏见苏家一家子人都动了怒,不敢硬来,只能骂骂咧咧走了。 院子里陷入长久的静默,苏案染突然发现,顾荷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她从前唯唯诺诺,不敢大声说话,今日却跟赵氏硬来。也许她真心改变也说不一定? 但万一是娘俩唱双簧呢?毕竟这母女俩诡计多端,知道胡大郎不要他们,就回来扒拉着二哥不放。 想到这里,他冷哼一声,前车之鉴,不能再相信她了。 一墙之隔,苏案瑾目光幽深:这不像顾荷有胆子能做出的事儿。 “你这孩子,怎么能跟你娘这样说话,”院子里,林氏长叹一声。 “哪有娘向她这样过分的,”顾荷说。 林氏摇头不赞同,“但她毕竟是你娘。” “正因为她是我娘,才能趴在我身上吸血食肉这么久。”就像蚂蟥一样,因为这层关系,而挣脱不了,束缚一生。 “世上哪个当娘的向她这样贪婪,把女儿当捞钱工具?” 林氏沉默,赵氏毫无慈母之心,顾荷对她喜欢不起来也是应该。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顾荷很是愧疚,“我以后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 “一家人,别说这么见外的话,”林氏笑着安抚,“你别担心,你既然入了我苏家门,就是我苏家的人。我们没有买卖你,也没向官府上报。之前是二郎提议用买的名头,好让你少受些罪。” 买卖入贱籍,而她始终是良民。 “谢谢,”顾荷由衷欣喜,若真为卖,还得想方设法赎回卖身契,麻烦不少。 “娘为何对我这么好?” 这是顾荷所疑惑的,原主能肆无忌惮帮助娘家,离不开婆婆百般纵容。 “娘亲都瞎了,家里一切靠你操持,不就得对你好?”林氏淡笑,又忆起往昔,“当初看你可怜,大冬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