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案瑾无奈摇头,为顾荷让出一条道路。 差点忘了,她现在是判若两人。 囫囵用过饭,顾荷去药庐给胡大郎换药。 这货估计已经认命,不再作出一副被非礼的姿态。 “多谢。” 又一次换药之后,胡大郎诚恳致谢。 “没事,本职工作。” 顾荷气也消了,被原主那样穷追不舍,死缠烂打,要她也有阴影。 “上次深林的事我很抱歉,”他面色羞愧。 昨天他听苏案染说了,那天她其实是去采药,而非故意与他偶遇。是他自作多情。 顾荷抬了抬手,敷衍回应。 胡大郎心里忍不住一阵失落,或许她真的变了。 以前的她懦弱胆小,明明嫁人了,还听从赵氏的安排招惹他。现在的她有能力,有主见,安分守己,却不再纠缠自己。 可当她不再回头,他好像又有些后悔。 “如果苏二哥……你仍然心意不改,我可以娶你。”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顾荷愕然,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门口传来苏案染炸毛的声音: “好呀,我昨天好心救了你,你却撬我哥墙角。” 胡大郎急忙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苏案染不信:“我亲耳听见还有假?” 胡大郎解释不清,他也不知为何会说出那句话。 顾荷好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哥说太晚了外面不安全,让我来接你。幸好我来了,”苏案染很是不满,“他担心你,你却在外面勾三搭四。” “这怎么叫勾三搭四呢?”顾荷挑眉,“这叫再续旧情。” 胡大郎:“……” 苏案染:“……” 两脸懵逼,顾荷哈哈大笑,对着胡大郎道:“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相公的病能治。” 村里人都传遍了,他竟然不知道,消息闭塞。 “恭喜,”胡大郎狠狠愣住,心里说不上遗憾还是失落。 “好好养病,走吧,”顾荷又交代了几句病情,跟着苏案染回家。 乡村的夜路,僻静难行,顾荷走在前面,觉得有人在打量自己。 “怎么了?”苏案染看着她频频回头,忍不住问。 顾荷将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惹来他一阵嘲笑。 “什么人你能察觉,我察觉不到?” 他好歹练过。 顾荷白了他一眼,“有种东西叫女人的第六感。” 说完,也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夜里,顾荷给苏案瑾和林氏看完诊,与后者多聊了一会儿。 林氏眼部的炎症已经消退,视力正在逐步恢复,只仍然很模糊。泪管堵塞,爱流泪,是她恢复不了视力的关键。 “能看清人影就阿弥陀佛了,”林氏双手合十,“等再过几天我能下床,就为你煮饭,这样你也不用两头跑辛苦自己。” 顾荷摇头,“不辛苦,三弟也有帮忙。” “他毛手毛脚的,不给你添乱就阿弥陀佛,”不是林氏看不起儿子,是他就那德性,“好在他有两把子力气,脏活累活可以交给他。” 顾荷听她一口一个阿弥陀佛,忍不住好奇:“娘以前是哪里的?” “泰安,”林氏想起儿时光景,脸上带着怀念的笑容,“离这里十分遥远,得两个月车程。那边的人个个高大威猛,说话声音粗,脾气也直。我这么说你可能不晓得,但你应该听说仙山,就在泰安隔壁。传说那里有仙人出没,只要穿过那片海,就能找到神仙。” 蓬莱仙山,顾荷立刻有了印象。 林氏怅然若失,“几十年没回去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记得小时候屋外有家羊肉馆,营业时满街飘香。我跟姐姐那时喜欢趴在窗户咽口水,爹知道后就上馆内买肉,配上煎黄的油饼,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今晚咱们就吃羊肉好了,”顾荷说,“再配上油饼,让娘梦回泰安。” 林氏笑着拍她脑袋,心中的苦涩不翼而飞,“别的不说,便是去县里一来一回也得两个时辰,咱们得饿着肚子等到半夜。” 顾荷心说她有系统,用不着这么麻烦,嘴上不表。 也是凑巧,林氏那番话刚说完,苏家的大门就被人敲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