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她一字一顿道。 “说就说,谁怕你,”顾舟挣脱束缚,对着顾荷做了个鬼脸,得意洋洋道: “娘说了,等苏二郎死了,苏家的东西都是我的。再把你卖到镇上给人当小妾,钱都留着给我娶媳妇儿。” 震惊,这是一个八岁孩子能说出的话? 简直毁三观!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庭院,顾荷忍无可忍给了熊孩子一巴掌。 顾舟愣了,反应过来想还手,被村里人捉住。 “哇!”他哇哇大哭。 赵氏正烦没弄到草药,听到儿子哭声火急火燎跑出来。 “怎么了?谁打的?” 顾舟不敢惹别人,指着顾荷道,“娘,姐姐打我,还骂你!” 村里人见他说谎,纷纷指责他。 早知道顾家儿子心眼儿坏,没想到这么坏得彻底。当着这么多人面就敢撒谎,在家里指不定怎样。 而更让他们开眼的是赵氏,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对顾荷动手。 “死丫头,谁给你的脸敢打你弟弟,反了天了你!” “你敢打她一下试试,”苏案染拖住她的胳膊,如抓小鸡崽子一般,轻而易举拦截。 他人高马大,胳膊有力,几个成年男子都奈何不了他,何况是瘦弱的赵氏。 赵氏挣扎几下,见挣不脱,指着顾荷大骂:“好呀,你个遭了瘟的,联合起外人欺负你弟弟,现在还要跟你老娘动手。老娘就是养条猪,还能杀了吃肉,养你是什么都没有。” 顾荷皱眉,“你怎么不问问他说了什么?” “他这么小能说什么?说什么你也不能打他。”赵氏道,“他是你弟弟,咱们家的顶梁柱,你打他就是要我断我顾家香火。” “死没良心的,老娘不过是想给你爹带点药汤,你就给我使脸色,还趁我不在打你弟弟。” 顾荷深吸一口气,鸡同鸭讲,无话可说。 “赵嫂子,你误会了,确实是顾舟说了胡话,顾荷可什么都没干。” 有人看不下去,他们盛了顾荷的情,就得帮她说话。何况今天这个事,也是因为他们而起。 如果不是为了村里人,赵氏也不会找到机会来这里。 “是啊,我们都看着哩,小荷没有欺负顾舟。” “这丫头性子软呢哩!” “她毒得狠,你们可不要被她骗了,老话说得好,会咬人的狗不叫,”赵氏听到有人劝架,眼睛一亮,计上心头,“大家伙儿来给评评理。” 她索性坐在地上,双手捂面:“哪有女儿嫁了人就不认亲娘?前段时间我家没米了,上她家借去,明明袋子装着的大米她却说没有。医馆挣钱了,她不晓得往家里拿。买了糖宁肯给外人也不给亲弟弟。我气不过多说了两几句,她就说要去官府告我!” 赵氏一阵胡编乱造,狗尾续貂,令顾荷叹为观止。 好家伙,笔给她,史官都得退位让贤。 还有三观歪成这样,她不会以为所有人都跟她一样吧? 事实证明,正常人还是多的。 “你说的外人可不就是我吗?”小刘氏将药碗递给同行之人,拍了拍袖子小,扬声站出,“我还真就吃了她的沙糖怎的?你有本事直接找我撕,做什么阴阳怪气?” “我说实话你也就欺负顾荷性子软,嘴笨不会说话。要我早跟你断了母子关系。” 说到这里,她喘了口气,掐着腰道,“我早看不惯你家那点事儿了,正好今天就把话说完。” “顾荷还小时,你不给她饭吃,好几次饿晕了,还是我塞点东西给她。当初苏二郎病重,你为了几个铜板,把女儿卖给人冲喜。跟咱们说得好好的,绝不认回。结果人一嫁过去,你隔三差五上门打秋风。现在又让她孝顺,卖都卖了,说哪门子的孝顺?” “没事就是泼出去的水,有事就是你女儿。不要脸!自个儿手脚好好的,不会自己挣吗?还有脸的找嫁出去的女儿拿钱?什么东西!我要是你,出门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小刘氏说话极快,没有停顿,完全没有别人插嘴的余地。 “你这个泼妇,”赵氏等了好长的机会,才不软不硬憋出这么一句。 一来她心虚,想不到有人会帮着一自家女儿。二来她不敢,眼前这人是村里有明的泼妇,脾气爆力气大,打起人来不要命。 “我就是泼妇呀,”小刘氏供认不讳,“我泼妇我相公喜欢,我儿子听话。不像你家男人,只敢在后面当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