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衙门出来，郑茵赶去玉隐庵教学，顾荷与薛绛以及刚认的表哥沈越禾同回医馆。

一路上围观百姓各道恭喜，顾荷笑着回应，等到了医馆，她忽然关掉大门，转头看向面具男。

“苏案瑾，你又搞什么把戏？”

“姐，你说什么呢？”薛绛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没找到苏案瑾。

只有面前的面具男，不会吧……

面具男勾了勾唇，富有磁性的声音低沉悦耳:“表妹，你在说什么？”

顾荷皱眉，“你身上的气味暴露了。”

这味道形似檀香，混杂着药味，十分特殊。

“原来如此，”面具男取下金色面具，露出一张与苏案瑾全然不同的脸！

但声音变得与苏案瑾一模一样。

“姐……姐夫？”薛绛惊讶地捂住嘴。

顾荷不以为奇，只沉着声音问道:“方才那玉锁？”

“是你的，”苏案瑾声音一如往常清雅柔和，“在东岩村的时候，赵氏请道士除鬼，被要求用至亲血液。我见她心虚，跟出去试探了几句，她便默认了。”

顾荷记得那事儿，当时她还说:血液来自身体，与灵魂没半点关系。

心底无端松了一口，赵氏固然可恶，但若因自己而受莫须有罪名，那她与刽子手何异？

苏案瑾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眼底柔和如水，“不过我也说谎了。”

“什么？”顾荷赫然抬头。

苏案瑾笑道，“你确实不是赵氏亲生的，事实经过一如我方才所描述。唯一谎言是:我不知你娘是谁，也不是你表哥。”

“我知道，”顾荷提起的心又放下，当认出他是苏案瑾时，她就知这个表哥子虚乌有。

“当年之事太过久远，许多线索都被人为擦除，目前我只能查到这些。如果你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爹娘，我可以继续帮你查。”

他摊开手掌，露出那只麒麟玉锁，颜色深厚，宛如一潭缓缓流动的绿色水。

顾荷静静看着那玉锁，并未接过，原主已死，她也只剩三年时间，即使找到亲生爹娘，等来的不过是再次离别。

“你为何易容成这样？”相对来说说，她更好奇这个。

与薛绛一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围着圈查看，终于在他一边耳际后，找到了一处白膜。

那膜十分薄如蝉翼，贴在脸上与原皮颜色相近，做工精细，若非近处仔细观察，完全发现不了异常。

薛绛看得直流口水，若他有这样的面具，一天变一个样，哪里轮得到老头子抓自己？

苏案瑾余光瞥过他，见顾荷一脸叹为观止的张大嘴，嘴角弯曲:“这是人皮面具，从活人身上剥下完整皮肤，去除油脂，晒干，煮软，用竹篾刮掉多余的脂和肉，再晒干……重复这个步骤，直到剩下薄薄一层，再将之泡进油里，直到贴到脸上也叫人分辨不出……你们若是喜欢，我可以给你们做一个。”

“不了不了，”薛绛不停摇手，脸色惨白。

顾荷早在他说人皮面具时就一阵恶寒，原来书上说的，电视剧里演的，并非空穴来风！

古人真残忍。

“你们不用有负担，这些人皮来自于死刑犯，本就是罪大恶极的歹徒，取皮不会有官府追究。只做工麻烦，一张面具耗时三年，价值千金。”

“呕……”

薛绛终于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

顾荷嘴角抽搐。

苏案瑾眼底的笑意更加明显。

“哼，”顾荷冷哼一声，看出他是在开玩笑，“你以后就顶着这张脸生活吗？”

“苏家之人都已死在那场大火里，东岩村人皆知，”苏案瑾神色微黯，眸子深沉，“若我再出现，必然引起轩然大波。”

倒时本就有所怀疑的楚王等人，免不得生疑打探。

好在这样的日子不用太久。

“如此，”顾荷点了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叩门声。

......

县令衙门

蔺麓闵又审了几桩案件后，终于来到晌午，他脱了官袍，由着下人拿出去透风。

“墨如，你是否觉得今早那沈公子有些熟悉？”

墨如正将常服披在他身上，闻言道，“公子可是说顾大夫表哥？是有些熟悉，以前没见过。”

即便他带了面具，无法看清他的五官，但露在外面的轮廓和身材都与见过的人匹配不上。

“我还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