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县丞大人神色轻松,冲狱卒道:“去把顾荷提出来。” “大人,哪个顾荷?” 狱卒目光迷惑茫然。 “顾氏医馆的当家人,顾荷。” 狱卒:“大人,她没在这里啊。” 昨晚他们本已经准备好刑具,等着好好招待那位,但直到天亮都没差役将人送进来。 他们以为事情有变,蔺大人从海边回来,或者上头临时改了主意,便没差人上报。 县丞一听就知道出了事,脸色突变,“五更就叫差役去捉人了!怎么可能不在?” 就连那几个差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狱卒一个机灵,神色惊恐,“大……大人,听说顾大夫擅长用毒,她不会已经逃了吧?” 那同她一起的兄弟只怕凶多吉少。 “她逃了才好,”县丞心道,吩咐随从:“派人全城搜索顾荷,就说她犯了命案,畏罪潜逃。等等,另外在城门多派些人手,只准进不准出,倘若真遇到顾荷,不听她说什么,立即当场格杀。” 小丫头头脑简单,以为逃了就没事?呵,这倒给他省了不少事儿。 衙差全城出动,一时间城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比之前白吟寺的淫僧动静还大。 此时天已经大亮,许多人都从各自途道得到消息。 “听说了吗?顾大夫药死人,畏罪潜逃了。” “顾氏医馆拿比赛第一名那个顾氏?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整个衙门都出动了。” “死的是谁?” “刘府的小姐,啧啧,听说顾氏医馆已经被关了。” “药死了刘府的小姐,可不得被关吗?” ...... 满城风雨之时,一名挑夫挑着沉甸甸的担子,从某幽暗小巷经过。忽然他眼前一亮,在巷里某杂物堆前发现一块儿碎银。 挑夫连忙放下肩上的担子,喜滋滋捡起碎银,放在嘴里咬了咬,嘶,牙帮子生疼,是真的。 索性再继续搜索捡漏,无意间发现杂物堆有一只脚! 挑夫身体僵硬,手脚冰凉,一股凉意从后背生起: “死人了!” 不一会儿,空旷的小巷子挤满了行人。 ...... “我从巷子里经过,被石子咯到脚摔了一跤,刚想爬起来,就看见昏倒的顾大夫和几位差役大哥。” 县城衙门,肃静的屋内站着一位二十来岁的男人。男人穿着素旧,长相普通,捂着胸口心有余悸诉说自己的发现。 衙门外,跟着挑夫一起前来的百姓,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大人!会不会是有人想杀人灭口,栽赃陷害顾大夫啊?”挑夫自作聪明怀疑。 顾大夫出了名的心地善良,不像杀人凶手。 县丞大人神色复杂,“他们只是正常昏睡。哪有杀人凶手药晕人,不夺人性命的?” “大人在理,那贼人当真可恨,差点吓得我小命休矣。等这事儿过了,小的就去白吟寺……呸,玉隐庵上香,去晦气。” “哎,行了行了,你下去吧。” 县丞挥了挥手,不耐烦将他赶走。 “大人,那现在怎么办?”主簿问。 昏迷的几人尚未清醒,此时此刻正好端端躺在地上。 县丞心烦意乱,他原以为顾荷趁机逃跑,刚好借着逮捕之机取她性命。哪知她就这样出现了:众目睽睽之下,以受害者的名义出现,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蔺大人现在肯定得到了消息,如果要回来,也就这一两个时辰了。 得尽快结案才是。 “医官署的大夫到了吗?”他沉着脸问。 “回大人,还有一会儿。” 县丞摸了摸下巴,格外善解人意:“既然如此,不如先将人押进大牢,清醒之后再作审理。” 热闹没了,围观百姓失望不已,正打算离去,忽见昏迷着的顾大夫动了动手指,很快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怎么了?”顾荷一脸迷茫。 离去的脚步顿住,有人高兴呼喊:“顾大夫醒了,还有得看。” 县丞大人眉心跳动,咬牙切齿,“罪人顾氏,是不是你将他们药倒的?” 顾荷先是茫然再是震惊,“谁?大人冤枉,若是我将他们药倒为何不趁机逃走?” “你怕官府通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