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文归还是不理解，蔡大吼无奈地摇摇头，说：“文归，终究，未来的日子，需要你一个人上路，生意场上，做好了有钱可赚，做坏了一夜回到解放前。我把话挑明了，关于铺面的事，我早就为你安排好了。”

李文归越来越糊涂了，舅舅一冷一热的，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你小子，说你聪明也聪明，说你糊涂，有时候还赶不上麻子呢！实话实说，舅舅只是想给你一次成长的机会。你跟广东人谈的这笔生意，数额巨大，处处要谨慎一点，该想的必须要想周全。

“就拿收购点的事说，你怎么会糊涂到把它设在你家门口呢？路不好走，偏僻，收购能顺利吗？上次，我之所以不给你指点，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这样你才会成长，懂吗？

“关于麻子，对，他是我亲外甥，我承认想让你帮帮他，当然，最后答不答应还得你说了算。上次，我让麻子登门道谢，我以为，你会给他一点面子，那么接下来，铺面的事顺理成章，一切好说。

“我高估你了，当然，麻子做错了事，的确不可原谅，但你是做大生意的人，肚量应该大一点，眼光放长远一点，可惜你没看到这一点。

“麻子回来，告诉我说，你不接受道歉。无所谓了，你能叫我一声舅舅，我还得认你是半个外甥，你做这么大买卖，我还得为你着想，把后路给你开好，所以，铺面的事我跟麻子说好了，他同意，他说总要为你做点事，你才会原谅他吧！”

说到这里，李文归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一直红到了脖颈。

“舅，这都是真的？我，对不起！是我格局小了！谢谢您指导我，的确，未来的路还得自己去走，这么大的事我都没考虑周全，搞不好一个失误就能把生意搞砸……这个教训我铭记在心。”李文归低下了头。

“不多说了，时间仓促，过两天就要开始收购土豆了，来，拿着，”说着，舅舅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铺面的事，不用跟麻子打招呼，这钥匙是他特意转交我的。”

李文归接过钥匙，瞬间，眼眶一热，鼻子一酸，晶莹的泪花噙在眼里。

“舅，”他吸了一下鼻子，“谢谢，对不起！今天，其实，我本想着去刘家村跟麻子当面去谈这事的，想来想去，上次搞的有点尴尬，这不先过来跟你说一声，没想到你们……”

“呵呵，是吗？你还有这觉悟？”

“不，上次麻子走后，我心里就后悔了，回想过去，我俩一起跑乡下的日子还是很愉快的。当初，麻子那么做，现在我全然理解了。只是，有件事可能你不知道，1990年，我母亲重病，当时麻子卷走了钱，后来她死了……”

话没说完，蔡大吼长叹一声，吧唧了一下嘴巴，良久他才说：“我能理解！”

空气安静下来，李文归把钥匙紧紧握在手里，像是握到了麻子的手，那么粗糙又令人踏实。

“还去吗？”舅舅问。

“得去！酒我都买好了。”

“是吗？拿来我看看。”

“在车上，我去取。”说着，李文归出门，拿来两瓶烧酒和一斤茶叶。

“哈哈，没看出来，你诚意这么足。别去了，留给我得了！”

“可以，拿去你喝，我给麻子再买。”李文归爽快地说。

“不用了！这已经很感人了！”突然，门帘掀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是刘麻子！

李文归一下子愣住了，他赶紧站起来，握住麻子的手：“你，你咋在这里？”

“今天逢集，我过来帮舅舅卖点货。”麻子笑着说。

“吃过了？”舅舅问他。

“吃了一碗烩面。”麻子说。

原来麻子刚才吃饭去了。回来的时候，老远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子，不用猜是李文归的，于是他进门偷听。

“麻子兄弟，赶紧坐，我刚还说要去你家呢，对不起，上次的事，是我格局小了！”李文归的脸红了。

“好了好了，大男人家的，说这些客气话有啥用？钥匙拿到了吗？”

“拿到了，在这里。”李文归提着钥匙晃了一下。

“加油，祝你成功！”麻子握紧拳头，给他加油打气。

“兄弟，谢谢。你坐，我想跟你聊两句。”李文归拉着麻子的手叫他坐下。

“老哥，咱不说那些没用的了，我刚才在外面都听到了，谢谢理解！”

“你在外面？我刚出去拿酒，怎么没看到你？”

“我傻啊，不会躲一躲？哈哈哈！”麻子爽朗地笑了。

蔡大吼开口了：“麻子，你去柜台上拿两包瓜子来，今日难得一聚，咱好好喝两杯。一来庆祝文归生意红火，二来愿你俩以后消除恩怨，重归于好！”

麻子站起来，去柜台拿瓜子了。其间，蔡大吼说：“文归，希望今后原谅我外甥，至少和你师傅刘一手是一个村里的，下次再去，见面说两句话，别搞得那么生分。

“至于生意上的事，要不要跟他合作，我不再提这事，这是你的权利。好的生意，不光靠利润，还得看合作伙伴靠不靠谱，麻子是否够格，你自己掂量！”

正说着，麻子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