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岚打来电话,她问叔在干嘛呢?李文归说这阵子闲了,在洮河边吹吹风。
她告诉李文归说,近期兰州疫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医疗队后天就下来,叔,你答应我吃火锅的,可别忘喽!
李文归笑着说:“怎么会忘呢?我说过的,请你吃一个月火锅。疫情好转了吗?最近忙,我还没顾得上看新闻呢!辛苦了岚岚!”
岚岚说不辛苦。刚上去多少有些害怕,看一些老前辈那么勇敢,现在什么都不怕了,谁叫我选择了这一行呢?危难时候,总得有人冲锋陷阵吧!
李文归有些感动,顿了一下才说:“李家的姑娘有骨气,赶紧来吧,俩孩子想你了,叔也想你了!”
“很快就来,我也想家了,还有您。哈哈,主要是馋火锅啦!”在二叔面前,岚岚像个小姑娘一样。
“你个馋丫头,从小你妈叫你馋猫!”李文归的语气像个温柔的父亲。
“哎呀,很遗憾,下来还要集体隔离一周!”李岚说。
“那没办法,按上头程序来吧,眨眼就结束了!”
聊了一阵,电话挂了。李文归远眺滚滚洮河,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死去的大哥李文胜。要是他现在还活着,该多好啊!长兄为父,公司的事他也会多操一些心。
可惜,如今,阴阳两隔。想起大哥的死,多少年过去,他心里依旧懊悔不已。不知道在天之灵,大哥还能原谅当初他的过错吗?
还好,两个孩子争气,有稳定的工作,一个护士,一个教师,工资并不高,但小日子还过得去。大哥走了,那个家的大小事务,自然由他操心了。
困难的时候,做决定的时候,孩子们都会把他像父亲一样看待,电话打过来,掏心掏肺地说一大堆,结局,多时候有他中肯的建议。
张岩愣在一旁,不好意思打断李总。只见他望着洮河,仍然出神地想着一些过往,似乎忘记了身边还有别人。
愣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从衣兜里掏出烟盒,点上一支,抽了两口说:“小张,冷不?河边凉,发烧怎样了?”
张岩说没事的。
李文归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说,先回吧,今天你身体不舒服,改天咱继续聊。
张岩只得起身,两人朝公司走去。
半路上,李文归再次交代张岩说,周楠是个好姑娘,你年纪不小了,要听我的话,好好发展,如果能修成正果,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张岩瞬间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一些美妙的事,觉得这事八成有希望。周楠的确是个好姑娘,无奈自己没本事,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还在这山沟沟里混日子。
“怎么了?不愿意吗?”见张岩不回话,李文归回头瞥了一眼。
张岩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笑着说:“李总,记住了,我会听你话的,谢谢!”
“我还是那句话,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事都经历过了,你俩相见的眼神,根本欺骗不了我。好好把握,未来大有前途!”
“借李总吉言,我会好好努力的。”
到了公司门口,张岩告别了李文归,一个人来到宿舍。推开门,室内有点凉意,外面受了一点风,鼻子有些难受,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周楠想我了吗?”他笑着自言自语道。
走到桌子旁,他打开抽屉,取出那个小药盒,揭开纸包,四叶草耳钉呈现在眼前。
他仿佛看到了美丽的周楠,看到了一个温暖的春天,这时候,应该在定北市某个街道的草坪里,他陪着周楠寻找属于他们的爱之四叶草。
拿过耳钉,他躺在床上,透过窗外昏暗的光,他像是看到了暮色里,依然美丽的周楠。黑色代表沉稳和善良,上面的五彩斑点,是她多情而浪漫的心。
“楠,此刻,你在忙什么?想我没?爱情是什么,有时候真的难以琢磨,说它遥远吧,的确等待了好些年;说近在咫尺,还真是,说来就来,一切就在眼前,就在心里,就在明天,就在今年。”张岩内心幻想着。
他给周楠发了信息,问她在干嘛?吃了没?
周楠说吃过了,正忙着呢!
忙什么呢?他问。
在看小说,《奔腾的洮河》。她说。
还好吗?他问。
挺好,反正我是入了迷。
那好,别耽误休息,主要的,你要帮我多多修改,找出问题,咱们共同完善。
知道了!张大作家。
他还想多说几句,关于今天发生的一些事,又觉得太唐突,说出来有些尴尬。思虑良久,他还是放下了手机,一个人盯着那枚四叶草耳钉,想着一些甜蜜的过往和未来。
正想着,微信又响了。周楠告诉他说,今天的新闻稿已经写好了,明天定北日报就要刊登了。我发给你,你先看看,一些数据和术语描述对不对?改好了明早就可以排版了。
张岩说可以,你发过来我看看。
周楠发来新闻稿,张岩开始在手机上修改起来。通读一遍,新闻写得很好,的确,有些数据和描写不是很准确,他帮她修改完了。
次日下午,门卫收到报纸,第一时间,保安将报纸送到了行政办公室。张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