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同志笑了，说：“没事的彪彪，你本来没做错什么，我们公安抓的是坏人，你是个守法公民，抓你干嘛？”

“可是，我，我放了火……”彪彪一紧张说出了实情。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改口说：“是他们让我干的！”

还说什么？案子不就破了吗！李大头听得很清楚，傻儿子说：火是他放的，但是受人指使的！

“你个浑蛋，老子不宰了你！”李大头火冒三丈，忽地一下跳下炕头，捞起地上的一根棍子，准备朝彪彪打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位公安反应敏捷，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了李大头的手腕，呵斥道：“你干嘛？我们在审案！”

“傻子，我弄死你！”李大头气急败坏，还欲打儿子，被另一名民警挡住了。

他一个老汉无能为力，只得放下棍子，气得大眼瞪小眼。

“都安静！我们只要一个事实，不管怎样，彪彪也是受害者，我们会还他一个公道。眼下最关键的，是谁指使彪彪干了坏事？昨天崔志强问了半天，他一直不想说，所以今天上门，希望你们做大人的，能做做孩子的思想工作！”

民警说完，李大头终于安静下来。

受了惊吓的李彪彪，低着头蜷缩在墙角处，浑身开始发抖。

只有他清楚，爹是怎样一个人，早前他犯错的时候，当然都是大错，爹就会把他绑在门口的树上，用皮鞭教训。

那时候，他除了哭，别无办法，总是有那么一群不怀好意的人，指使他干坏事。他是个半脑壳，实在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如今，年龄大一些了，在爹和大哥的皮鞭下，他慢慢变得醒悟了。以后，别人说什么坏话，指使他干坏事，他就会臭骂一顿，最终免不了被爹用皮鞭抽的厄运。

这次，他深知犯下了大错，连派出所的大檐帽都找上门了；刚才，爹愤怒的表情也说明了一切：这个错误，错得离谱，足以抽打他到死为止！

崔志强抱着李彪彪，安慰他说：“你没错，你怕什么？今天有公安在，你爹他敢动你？他活腻歪了！”

彪彪逗笑了，说：“崔哥，我放了火，你们走了，爹会打死我的！”

“没事，你放心，有我在，公安在，他不敢打你，如果真打了你，你直接找我，我们把你爹也打一顿。不过，前提是，你要跟大家说实话，到底是谁指使你放火的？”崔志强严肃地说。

“我……”傻老二闪烁其词，怯怯地盯着大檐帽，不敢说实话。

“快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如果还像昨天一样，跟我撒谎，那我也无能为力，你爹的皮鞭你应该尝过，谁人也帮不了你！”崔志强故意叹了口气。

“我，我收了人家的钱，我不敢说！说了人家会要钱的，可是钱我已经花了，他会打死我的！”彪彪可怜巴巴地说。

“钱？你拿人家钱了？多少！”李大头冲着儿子大吼。

“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一句话不要说，好吗？如果你不听，凶手找不到，你儿子就要背黑锅了，你最好想清楚！”崔志强劝阻李大头说。

李大头能听明白，他何尝不想替傻儿子洗脱罪名呢？那些无耻的坏人啊，你们欺骗一个傻子做什么？会遭报应的！

他能分清楚利弊，只好不再做声。

“彪彪，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来，这包烟归你了。接下来，把所有的事情讲清楚，剩下的一包也是你的。至于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替你还，好吧？”

崔志强不愧是干部，能说会道，能读懂一个傻子的心理变化。

彪彪畏畏缩缩地伸出手，拿回了那包诱人的烟卷。

“来，再抽一根，放松，别紧张，所有人都不怪你，你没有做错！包括李文归，你瞧，他脸上没有一点火气啊！”崔志强给李彪彪点上一支烟。

李文归为了配合演戏，只好违心地笑了笑，说：“彪彪，没事的，你是怎样一个人，全村人谁不清楚？你不是坏人，但如果你隐瞒坏人，那么你就是坏人无疑了！

“你是个聪明人，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真的包庇坏人，往后，在李家崖还怎么混？那些跟你要好的孩子们，谁还跟你玩？你来我家，还能抽到我家的香烟？想都别想！全村人都不会理你的！”

李文归说完，彪彪噘着嘴思考了一下，接着他低下了头，小声哭了。

“让你受委屈了，哭吧！哭完了说出来好吗？有些话我没敢说，怕你承受不了。我想说，你死不承认，那么，李文归家的损失，将由你爹掏钱偿还，搞不好你爹还得替你去蹲班房，孩子，你想清楚！”

一位公安同志趁热打铁，一下子，李彪彪崩溃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跟李大头说：“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放火了！我想抽烟，你不给钱，幸好他们给了二十块钱，昨天我去街上买到了烟！”

此时的李大头，心里一下子软了，他很愤怒，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缺德要伤害一个是非不分的傻子呢？不怕遭雷劈吗？！

他语气缓和下来，从身上掏出一张五元大钞，眼睛湿润了：“给，拿着，以后缺钱了跟爹说，别再干这些蠢事了！不然，我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