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决计每个人都干过这种事儿,不相信,回头躺在床上,稍微用心想想就行了。 酒楼下方原本群情激愤,等到刘景浊自报姓名之后,当即便静了下来。 嘴再硬,那也没刀子硬的,再说了,一群托儿而已,不值当。 刘景浊忽然一脸笑意,顺势坐在了酒楼门口的台阶儿上。 台阶不矮,所以坐下,这才与下方站立人群平齐。 年轻人摘下酒葫芦灌了一口酒,笑道:“今天围在这儿的,拿了钱的,抓紧喊上家人往别处跑,一旦查出来你们当中有谁是拿钱办事儿的,会是个什么罪名?” 问句是看向帕朵儿说的。 这位高车女帝迈步登上台阶,转过身说道:“以叛国论处。” 刘景浊咧嘴一笑,指了指城外越打越远的巨大身影,微笑道:“我要是没记错,当年浮屠洲与旧妖鬼十国同时出兵,你高车国,被屠戮百万人有余吧?瞧见没有,那尊法天相地对战的,正是闲都王朝的妖王吴隹。哦对,还有一位大月王朝的国师。” 刘景浊笑了笑,转过头询问道:“陛下现在还没查到是谁勾结外人,辱骂君主,辱骂宗主国储君嘛?” 帕朵儿没来由的脊背发凉,此时这位老农一般坐在台阶儿上的景炀椋王,与当时渡船上的和善剑客,简直判若两人。 刘景浊依旧笑盈盈,开口道:“给陛下一个时辰,若是查不出来是谁只是那两位侍郎大人辱我三弟,高车国就不需要再商议政事什么的,陛下也抓紧缝制蟒袍,皇帝当不成,给个藩王封号,问题不大。” 帕朵儿差点儿就没忍住对这位椋王殿下跪下道谢了,这一番话,瞧着不近人情,甚至有些欺负人,事实上却是将她推了回去,推到了与下方这些人一个方向。 背后持刀站立的高车都护没来由暗自叹气,心说殿下还是改不了为他人着想的老_毛病。 方才那番话一出,高车国这位女帝便也成了受欺压的一方,只要她会说话,以后谣言无论怎么传,这位女帝都是为高车国谋福祉的好皇帝了。 好在帕朵儿并不傻,当即瞪着眼说道:“殿下,那二人死有余辜,别说砍去两条臂膀,直接斩了也不为过。辱骂太子的人,我会去查,只要景炀善待我高车子民,别说扯走我那把龙椅,就算是杀我了又有何妨?” 那位女帝冷笑一声,不再自称“我”。 “朕亲自去往景炀求援,身无分文,买的渡船挂票。只是觉得,当年高车以百万条人命为代价给景炀争取来调兵时间,景炀王朝无论如何也该帮我报杀父之仇。结果朕到长安以后,被晾在鸿胪寺外不说,还要被龙师折辱,签下这驻军条约。朕今日倒想问问,难倒景炀不该帮高车平叛吗?” 刘景浊猛然转头,看了看算是吐露心声的帕朵儿。 原来她的怨气是在这儿呢。 帕朵儿又开口道:“今日朕就把话撂下,说法儿我会给,但别想伤我高车百姓一根毫毛。朕虽一介女流,不能提剑上战场,可真要有人伤我高车百姓,朕咬也要啃下他一块儿皮肉。” 好家伙,这番演讲,真可谓是提气。 再加上她高车国一块儿录影镜花石,日后传言再如何不堪,她这个皇位,是坐稳了。 逆境之中,有个愿意为一国子民受委屈,也为一国子民不受委屈而与人强辩的皇帝,怎能不让百姓宽心? 刘景浊缓缓起身,高过帕朵儿一头,淡然开口:“道理很简单,因为景炀强。” 下方那些个托儿也好,又或是真正义愤填膺的百姓,此刻不再沉默。刚开始一两道人声,很快就嘈杂起来,一个个好像都不怕死了。 帕朵儿走去人群,转身面向刘景浊,并未说话。 即便没说话,也是极其振奋人心了。. 刘景浊竖起一根手指,淡然道:“就一个时辰。” 随后转头看向耿河,轻声道:“一个时辰,若是她给不出个名字,便接管高车吧。” 耿河抱拳道:“遵命。” 话音刚落,刘景浊化作一道剑光直往城外,刻意弄的雷声阵阵,声势极大。 耿河苦笑不止,心说殿下怎么想的?这不就是刻意给人一个蛮横无理,仗势欺人的形象么? 城外数百里,一处如同耳朵一般,位处大漠之中的大湖之中。一道持剑法相落剑不止,对面同样一头巨大无比的黑虎法相被剑光逼的节节败退。 再西去千里,便是浮屠洲与中土的交界之处,吴隹边打边退,是要跑回浮屠洲了。 刘景浊停在百里之外,祭出长风,免得给顾衣珏添麻烦。 毕竟闼蜡现在不知是逃回了大月,还是就隐藏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