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动的年轻人。 年轻人猛然转头,可吓鱼一跳,结果他只是一脸疑惑,拍了拍方才自己戳了的地方。 小红鱼立即明白,看是看不见,可能感觉到。 就在此时,又有一个人御风至此,就是先前与眼前年轻人一起来的那个剑客。 小红鱼嘴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结果还真没瞧见自个儿。 顾衣珏落地之后,也是有些诧异,不过等听见那小丫头呢喃自语,他就懂了。 假装看不见呗。 走去刘景浊那边儿,顾衣珏拿出三样东西。 一柄泛着寒光的飞剑,巴掌大小。还有一把泛着黄光的土,还有一根有些干枯的树枝。 顾衣珏轻声道:“三样东西,原价八十枚泉儿,山主是鱼雁楼贵宾,所以打了折,一百枚泉儿。那位沁色姑娘说了,可以抵百年租金,我答应了。” 听到那个打折之时,刘景浊就有些黑着脸了,等听完之后,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想骂几句,可看了看三样东西,还是忍了。 一来是,飞剑极其少见的,因为铸造太过困难,所以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二来是,那份息壤与南柯一枝,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了。 事实上,早在白鹿城时,刘景浊已经托了霜澜在找,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刘景浊气笑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寄信花了多少钱?” 顾衣珏笑容玩味,“反正比你少。” 某人冷笑不止,这鱼雁楼是真会做生意啊!刘景浊也是长见识了,原来这就叫杀熟? 刘景浊轻声道:“接下来我就在此地闭关了,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儿就别来了。如果非要来,离我远点儿,十丈之外,我怕会伤到你们。” 听见这话,红衣小丫头一脑门儿疑惑,心说为什么会伤? 顾衣珏憋住笑,替小红鱼问道:“为什么?” 刘景浊笑呵呵说道:“你境界高,没事儿。等我开始炼化这三样东西,方圆十丈之内,没到金丹境界的,都会被罡气绞杀。打个比方,如果有一条鱼,鱼骨头都不会剩下。” 当然是瞎说的,不过也起了作用,那只小红鱼闻言之后,拔腿就跑,足足跑开了百丈才停下。 吓死个鱼了! 顾衣珏抱拳离去,返回路上,忽然就想到了未来日子里,有个红衣小丫头插着腰,大摇大摆巡视湖泊,结果来这儿的人,都瞧不见她。 暖人心一事,自己的确是不如山主啊! 为数不多的事儿,这就忙完了,顾衣珏无处可去,便先去了迟暮峰,帮着路阂干活儿。 事实上,那位鹿县令又来了一趟,说太子说了,可以让冬官一脉派人来帮着建造府邸。可刘景浊却十分干脆的摆手拒绝。原因很简单,那四处大泽复苏,沿岸湖水溢口,或是那些个已经断流却因此复苏的河流,都得修建堤坝,开凿大渠,引大泽之水入江河。 冬官一脉,能工巧匠居多,但现在是有些不够用的。 不过等到开始修建渡口,还是得需要一大批天工。 因为在刘景浊的设想之中,渡口得悬在山巅,如此一来便得有一座庞大阵法,修建渡口的材质也不能是凡俗木石。 所以迟暮峰上以及顾衣珏的青鱼峰,还有那座没有明说,但都知道是龙丘棠溪地盘儿的落冰潭,修建府邸一事,还得另外花钱请人。 这么一来,兜比脸干净的刘景浊,就愈加窘迫了。 炼气士要真是餐风饮露就能活,那就好了。 过去两个时辰,路阂停下手里的活儿,点起旱烟。等吐出一口烟雾后,他好奇问道:“顾老哥,我有些不明白,我家少爷只是个金丹境界,青椋山也是这般凄凉模样,顾老哥还是堂堂登楼境界的大剑仙,怎的就愿意跟着少爷?” 顾衣珏咧嘴一笑,接过旱烟抽了一口,结果猛地咳嗽不止,呛得泪流不止,也逗得路阂哈哈大笑。 白衣剑客走去一旁,坐在佩剑伏休一侧,轻轻拔剑出鞘,抚摸着剑身。 “我跟曹风说是想要抱大腿,可事实上,在他以双手为那些前辈挖坟之时,我也好,曹风也罢,还有那个自称南腔北调的读书人,都很佩服他了。” 顿了顿,顾衣珏惭愧一笑,轻声道:“其实更多的是愧疚。” 都在人间,境界明明都很高,怎的那一地白骨个个死而无憾,而自己手中有剑,却没能为这人世间做些什么? 无数虚影对着酣睡着的年轻人齐声一拜,他们三人算是沾了光,可受之有愧。 说到底,我们都是人世间的匆匆过客,路边儿随便儿一块石头,那可比自个儿年纪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