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 两人互相善意一笑,就这么错开在了雪中。 走出来老远,陈文佳问道:“师傅,那个老人不寻常?” 陈桨摇了摇头,“倒是没看出来什么不寻常。” 方才姚小凤瞧见那个白衣中年人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那个中年人只与自己擦肩而过而已,那一身气势,就如同数万座大山压在身上。 她眯起眼,沉声道:“青泥城里来了个过江龙,是真正的龙!” ………… 烟花夜里,飞雪连天,烟花照亮了一整座草头县,今年的草头县百姓,终于是可以过个好年了。 其实自打从军之后,刘景浊的年就很少有年味儿了。 他们都在院子里放烟花,刘景浊则是拿着酒葫芦,坐在屋檐下,一脸笑意。 好在是身边蹲了个白小喵。 刘景浊转过头,轻声道:“灵台境界了,不打算炼形?早炼形有早炼形的好处,妖族之修炼,是先成人后修真,因为炼气士的路子,毕竟是人族走出来的。” 白小喵往刘景浊腿上蹭了蹭,口吐人言:“不着急,等结成妖丹了,到时候我再炼形。” 刘景浊笑了笑,轻声道:“有件事一直没问你,你恨不恨那个都不理会你,扭头儿就走了的少年人?” 白小喵抬起头,“主人,说真的,当时是又气又恨的,后来不知道咋回事,好像就觉得没什么了。”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点头道:“糟心事大多都是因为受委屈了,恨是对的。” 又喝了一口酒,刘景浊忽的起身,弯腰抓起一把雪揉成雪球,拎起来就往龙丘棠溪身上砸去。 女子转过身,满脸诧异,你刘景浊莫不是鬼上身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你干的出来的事儿啊?! 哪承想那家伙神色挑衅,“干什么?有本事打回来啊!” 话音刚落,一团雪就砸在了脸上。 姜柚赶忙躲去龙丘棠溪背后,露出个脑袋,眨眨眼,讪笑道:“恕徒儿不孝了,我肯定是要帮师娘的啊!” 于是这天夜里,有个老婆婆站在屋檐下看着,三个女子追着刘景浊打。 打完雪仗之后,也不知怎的,刘景浊就是很困,没到子时他就去了屋子,刚刚躺下便睡着了。 梦中一道天魂去往云海,见着了个远游之人。 云海之上,刘景浊瞧见那个青年人,于是苦笑着递去一壶酒,询问道:“是刚要走,还是回了?” 那人接过酒壶抿了一口,轻声道:“没,是闲着太无聊了,就把光阴片段搜集到了眼前,分了一缕心神来晃荡晃荡。尚未等到云开日暮,往哪儿走?” 刘景浊笑道:“这么厉害的?” 那人不答反问:“怎么不问?” 刘景浊摇头道:“不问,再说问了又怎样,事情乱如麻,现如今又没有个趁手快刀。” 没等那人答复,刘景浊又问了句:“撑得住?” 那人笑道:“其实挺有意思的,起码时间够多,但算不上苦挨。” 两道身影相视一笑,各自拎着一壶酒,就这么坐在了云端。 说是不问,但刘景浊还是问道:“不愿意与人敞开心扉,与不愿意与人多做解释,有区别吗?” 那人答道:“眼前是一片浓雾,如同你第一天扫雪上山,其实很焦躁,只是扫着扫着就乐在其中了。跟只缘身在此山中不同,雾气腾腾,远近都是白茫茫。” 刘景浊喝了一口酒,“倒像是个哲人了。” 那人也喝了一口酒,“所谓哲人,不就是爱胡思乱想?” 两人齐声道:“那倒也是。” 在云海之上,当然没有乌云遮掩天上星辰。 透过云海看向人间,万家灯火,都在守岁。 刘景浊没去看向那人,只是轻声问道:“有没有把握活着回来?” 那人摇摇头,笑道:“这种事哪儿来的什么把握?只能是一句看吧。” 一壶酒很快喝完,那人一笑,轻声道:“走了,来见你是因为我之前也是这样见的你,快子时了,出去放烟花去吧。” 一梦惊醒,刘景浊躺在床上咧嘴一笑。 这是个病句啊! 龙丘棠溪轻轻推开门,问道:“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刘景浊缓缓起身,摇头道:“没,只是忽然有些乏,可能是不胜酒力。” 龙丘棠溪翻了个白眼,“说不说?” 还不胜酒力,你再不带脑子瞎说试试? 刘景浊讪笑一声,一边穿鞋一边开口说道:“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