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接着带路,而是缓缓停步,轻声问道:“神弦宗主峰五道瀑布之下,有客邸一座,叫做清音别苑。此外宫商角徽羽五峰各有待客小筑,刘山主可以自行挑选,去哪儿都可以。” 刘景浊一笑,自嘲道:“我对于音律一窍不通,弹剑而歌都要被人骂破锣嗓子。所以五峰就算了,若是不麻烦的话,就在清音别苑吧。” 綦暮州笑道:“不麻烦,柳南玻已经传信回来,叮嘱我一定要好好招待刘山主,且他已经赶往中土,估计也要在刘山主的山头儿叨扰一番的。” 刘景浊好奇问道:“柳南玻?可是李湖生别称?” 綦暮州点头道:“柳师侄本名李湖生,但知道的不多,宗门对他都是称呼南玻的。” 刘景浊便再没多问,如此取名,自然有其中深意,再是朋友也不能如此打听的。 綦暮州祭出一枚柳叶,几人站立柳叶之上,很快便落在了飞瀑下方。 姜柚又瞪大了眼珠子,心说到底是神仙住的地方啊! 一座别苑,修建的堪比园林啊!在这儿住的日子久了的人,铁定是不吃大蒜了。 老远看来有如琴弦的飞瀑,到地方之后,便是五道壮观至极的大水了。 五道飞瀑垂落之后形成了一片湖泊,清音别苑就在水上,好似五弦琴上一枚骊珠。 别苑并无院墙,湖水以及飞瀑便是天然围墙了。 柳叶落地,綦暮州领着三人去到湖上一小亭,已经摆好了茶台,看样子是先要喝茶了。 綦暮州这才对着龙丘棠溪一笑,轻声道:“不到三十岁的真境,龙丘姑娘真真吓死人了,想必不久之后,九洲天骄排名之先后就要改一改,青鸾洲左春树位居榜首,龙丘姑娘稳坐第二把交椅。” 其实按綦暮州的想法,二十几岁的龙丘棠溪,真境,只论天材,那是左春树拍马不及的。 龙丘棠溪跟别人不太会说话,也不愿说话,只是挤出个善意笑容,轻声道:“那都是没什么用的天骄榜,再如何年轻如何天才,总是没法儿跟合道掰手腕的。” 綦暮州闻言也是一笑,熟捻泡茶,笑着看向姜柚,“真是跟什么人像什么人,十六岁的武道开山河,也吓人呐!想必这位小姑娘,就是邸报上所说,被刘山主掳走当小妾去了的朱雀王朝尚书嫡孙女吧?” 姜柚咧嘴一笑,冷不丁反问一句:“前辈一定不喜欢吃大蒜吧?” 綦暮州一愣,不解道:“与大蒜有什么关系吗?” 姜柚咧嘴一笑,立马儿抖了个包袱,“人家说,高雅的人不吃大蒜唉!” 綦暮州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摇头道:“大蒜我也吃的,也没觉得不高雅了。” 刘景浊瞪了姜柚一眼,没好气道:“又哪儿学来的?” 少女讪笑一声,躲去师娘那边儿,免得挨揍。 小时候听相声听来的一句话而已嘛! 许是觉得无聊,龙丘棠溪左顾右盼一番,发现不远处摆着琴,她咧嘴一笑,询问道:“綦前辈,能动那琴吗?” 綦暮州点点头,笑道:“自然可以,只不过这古琴在这儿上千年了,到现在还没有人能让它发出过声音呢。” 一听这话,龙丘棠溪便再没了兴趣,只摇了摇头,轻声道:“那我就不去了。” 綦暮州笑道:“龙丘姑娘是可以去试试的,无关紧要,反正也发不出声音。” 龙丘棠溪却是一再摇头,反正就是不去。 别人不晓得为什么,刘景浊哪儿有不知道的。龙丘棠溪不是怕奏不出声音丢人,反而是怕万一让那把古琴发出来了声音,让綦暮州难堪。 刘景浊摇摇头,轻声道:“要是坐不住,就自个儿玩儿去,别走太远。” 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当即如获大赦,先后起身,忙不迭往外走去。 当师娘的也没稳重多少,也是,在刘景浊这边,龙丘棠溪大多数时候也还是个孩子。 这一幕瞧得綦暮州笑意不止,他举起茶杯,轻声道:“先前对刘山主多有误解,暮州不喜酒水,以茶代酒,赔罪了。” 刘景浊举起茶杯,笑道:“毕竟名声在哪儿摆着,不怪綦前辈,我也不好专门找个山头儿刊登一份自证清白的邸报,那样就越描越黑了。” 放下杯子,刘景浊询问道:“綦前辈并未将信上内容告诉宗门修士?” 綦暮州点点头,“我只是传信给了柳南玻跟陶檀儿,宗门修士尚且不知,我怕知道的人多了,会有什么变故。” 既然如此,刘景浊便说出来了个大胆推测。 “綦前辈,三十年前,神弦宗这边半点没发现西花京城异像?满天竹海,我猜想那也是沐宗主想要带给神弦宗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