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继续往南,特意绕开了甘草郡城,有些事情在城里可是瞧不见的。 结果一路走去,几百里路上,几乎每几十里就有一处庙宇。沿途大片耕地荒废,住在庙宇附近的百姓每夜聚在庙前祈祷,离得远的,每个村子都有一处类似于土地庙的地方给他们聚集,他们聚在一起,吃菜灭魔,极其虔诚。 白天时,大家伙儿也不去地里劳作,吃完一顿饭就跪在米面缸前祈祷。 都走到了甘草郡与葛根郡的交界处了,依旧如此。 得了重病,去求符箓治病的,不在少数,虽说不是什么病都可以治,但寻常小病,那真是符到病除。 今个儿下了开春第一场雨,淅淅沥沥,下了许久地面泥土才变了颜色。 刘景浊又佯装腹痛,走去了前方不远处的教祖庙里。 结果轻而易举便讨来了一张符箓,那所谓明使甚至都没有多问,只是递给刘景浊一张黄符,让他烧成灰烬化水服下即可。 回到龙丘棠溪身边,刘景浊面色凝重,将符箓递给了龙丘棠溪。 龙丘棠溪略微一掂量,诧异道:“还真舍得下本钱,这张祛病符灵气很足啊!” 刘景浊取出一壶酒灌了一口,轻声道:“的确,虽说画符之人本事不到家,但这其中灵气,很是实诚了。” 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与天外那个欲要推翻如今世道的人,到底谁是对谁是错了。 在绝大多数百姓心里,吃得饱,穿的暖,瞧得起病,娶的起媳妇儿,这就是极好的日子。而且这明教,是真的有人在倾听信徒心声,米面缸,是真的会涨的。 我刘景浊纵有天大的道理,要去毁了那所谓教祖庙,也总还是理亏的。 龙丘棠溪沉声道:“别瞎想!” 你这家伙总是这样,见到一些事就要想很多,臭毛病总是改不了。 她一把夺过刘景浊手中酒葫芦,没好气道:“当局者迷,你明明是个局外人,偏偏要置身其中去入局?” 龙丘棠溪没好气道:“哄孩子还得拿糖果呢,要收割九洲气运,能不下点本儿?你刘景浊日后上门提亲还能空着手啊?看我爹不打死你!” 刘景浊摇摇头,讪笑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百姓将明教视如神灵,那日后某位教主振臂一挥,哪儿还用得着有人处心积虑去让这人间大乱?只需要那位教主高呼一声,无数信徒自会揭竿而起。 刘景浊忽然取出一碗清水,又从龙丘棠溪手中接过那道符箓,将其化水服下。 符水流入腹中的一瞬间,刘景浊瞬间皱起眉头。 因为他喝下符水之时,脑海之中居然凭空传来人言。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话音落下,心湖之中便出现了一位黄衣老道。 刘景浊冷冷一笑,心湖之中便升起一道剑气将符箓所化咒印搅碎。 “原来如此,明白了。” 刘景浊笑道:“你先等等,我回去那教祖庙一趟。” 很快就走回了教祖庙,刘景浊一副气急败坏模样,捂着肚子,一脚踹开大门,指着里面连炼气士都算不上的明使破口大骂:“妖道!你这狗屁符水,喝下之后,肚子越疼了!” 那明使淡淡然抬头,冷声道:“那说明你是异端,信道者自愈,不信道则不愈。” 刘景浊当场被乱棍打出教祖庙,若非跑得快,怕是得被人绑缚于火堆活活烧死。 返回龙丘棠溪那边,刘景浊嗤笑不止,笑意愈浓,哈哈大笑。 好一个信者自愈,不信则不愈。 他冲着龙丘棠溪一笑,轻声道:“我觉得可以来硬的了,龙丘家不好出面,新鹿王朝总是好说的。明教不过樱江,不能是一句空话。你再帮忙传讯老三,就说出兵大月王朝之前,可以先让各地方官、山水神灵,以及各地五龙卫去暗访一遭,看看这所谓明教,是不是也已经开始传到中土了。” 龙丘棠溪却是诧异反问:“景炀要灭大月?赵坎才当了几年皇帝?如此着急对外用兵?” 刘景浊点点头,“这是早就商量好了的,废除我皇室身份之后,景炀要从大雪山与星宿海两地发兵,以五十万铁骑兵分两路去灭大月。” 龙丘棠溪沉声道:“然后陈兵浮屠洲边境,以一国之力灭一洲?” 刘景浊咧嘴一笑,“真聪明。所以铁骑踏平浮屠洲之前,青椋山不会有除我之外的人去往归墟,大家伙儿要是手痒,可以去浮屠洲砍杀一通。” 与浮屠洲的一仗打不了多久的,到时候闲都王朝会是第一个倒戈的。 龙丘棠溪沉默片刻,轻声道:“到了白鹿城后,你可以把心中设想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