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一座婆娑洲,人死之后有三种葬礼,与中土大雪山那边儿还有大月王朝差不多。 天、火、水。 即便是火葬,最终还是要把骨灰撒入河流之中的。 所以,大多数婆娑洲本土人氏,不吃水里的东西。 束春台坊市那个是地魂分身,此处河畔垂钓的才是本体。 河里那位河婆看着刘景浊很久了,她就坐在水府之中,看着那年轻人作死。 瞧模样还是个念书人呢,就不晓得入乡随俗?在这儿钓鱼,若是给人瞧见,打不死你。 眼睁睁瞧着那人钓鱼,此刻天都快黑了,还不走。问题是一条鱼也没上钩儿啊! 这位河婆娘娘是真有些佩服钓鱼青年了,别的不说,性子是好的,有耐心。 一条堪堪三百里长的河流,河婆金丹而已,但山水神灵的本命神通,就是辖境之内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能感觉到。 此刻下游正有两人逆流而上,速度极快,看穿着打扮应该是本地人。要是被那两个炼气士瞧见有人钓鱼,非打死不可。 河婆叹了一口气,打出个道门稽首,口念阿弥陀佛。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说话间便一个瞬身到了年轻人垂钓处,一把拉住鱼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鱼竿儿从其手中抽了出来。 如此一来该是无事了。 她刚要扭头儿折返,却冷不丁一眼瞧见,那人居然有备用鱼竿儿。 来不及了,两位本土炼气士已经近在眼前,好像是来讨喜的。她干脆抬手打出一道浪花,将鱼竿连同青年人一起拖入水中。 生怕那找死的家伙溺亡,河婆还不忘给他塞去一枚避水丹。 将青年人拉回水府之时,他居然还在做甩钩模样。 河婆气笑道:“你真是找死啊!婆娑洲明令禁止不可钓鱼,不知道吗?” 青年人愣了片刻,左顾右盼一番,硬是强作镇定,咽下一口唾沫,问道:“这是哪儿?这位夫人是什么人?” 河婆冷笑一声,“我是你家祖奶奶,没眼力见儿的死外乡人。” 说着就是抬手一巴掌,硬生生把那青年人敲晕了去,顺便丢去一处屏风后边儿,施法为其遮掩气息。 下一刻便有两道身影落在水府之中。 两位炼气士境界不高,却也都是金丹了。 其中一人对着河婆抱拳,轻声道:“按照规矩,得与蓝鸟河这边讨要三钱水精,就当讨个彩头儿,还礼河婆娘娘三根红烛。” 另一人已经取出三根赤红蜡烛。 这位河婆娘娘极其干脆,抬手便是一枚水珠。 “小神在此恭喜阎少城主了。” 其中一人抬手接过水精,点头笑道:“二月十五日,河婆娘娘可点上一根蜡烛,到时还望来阎府喝杯水酒,老规矩,山水神灵独有一桌。” 两位金丹前脚刚走,这位河婆娘娘便撇着大嘴,啊呸! “老娘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攒三钱水精容易吗?” 她看了看手中红烛,只得叹息一声,自我安慰道:“算了算了,除却一次象城,还能有两次远游机会,就当是做买卖了。” 她好像忘了屏风后边儿还有个青年人,没来由的自言自语起来。 “可惜了那丫头了,大难未死,结果又要羊入虎口。” 阎家,那地方有个好东西吗? 她后知后觉想了起来屏风后边儿还有个青年人,可一看到鱼竿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走过去一脚将青年人踹飞,湖面炸起一道水花,刘景浊便被甩飞到了岸边。 碎石子满地,青年人吃痛惊醒,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水面忽的出现一道晶莹剔透的身影。 可那身影,模样吓人,活脱脱一尊夜叉啊! “滚远些,婆娑洲不能钓鱼,再敢制作鱼竿钓鱼,我把你抽筋剥皮,炖了下酒!” 青年人被眼前一幕吓得尖叫一声,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喊着有鬼啊! 河婆娘娘撇撇嘴,返回水府,嘟囔道:“老娘是神灵,可不是鬼。” 一转头又瞧见了桌上红烛,这位河婆娘娘没来由有些感慨。 百多年前,河边儿住着个长得极其水灵的少女,后来不小心跌进水里,没成想却因祸得福,被束春台那位掌律收为嫡传弟子。才百年而已,也是个金丹修士了。 不过,先前见过那丫头一次,相貌依旧,可怎的给人的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 河婆娘娘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当年落水两位女子,本来想救那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