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一趟江湖回来,如何选择还不一定呢,二来是,今生是今生,前世是前世。 明面上是只有三件事,但信在袁塑成手里,就不止这些了。开阖峰独有的传讯方式,得袁塑成看过之后,想让别人看到,别人才可以看到。 等路阖到了离洲,要去想办法联系朱雀王朝十一皇子,助他登临皇位。 不能让百节去浮屠洲,无论如何都不行。 相信苏崮。 还有另外两封信,姜柚跟白小豆各一封。 写完之后,刘景浊放下纸笔,拿着两封信跟乾坤玉出了雅室,方才那女子笑着接过东西,轻声道:“当年那艘渡船的管事,如今就负责绿坞湖坊市。” 刘景浊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女子笑道:“虽然算不出前因后果,但算出来刘山主大概想找谁还是可以的。” 刘景浊只得灌下一口酒,压压惊。 卦师真可怕,眼前这女子也的确聪明,晓得不去推算前因后果。 刘景浊点了点头,没有给钱。 都挂了鱼雁楼一等客卿的名头儿了,况且我刘景浊高低也是一山之主,还要给钱? 没钱了。 刚要走出鱼雁楼,那女子忽然说道:“刘山主,我与绿坞湖没什么交情,但有个公道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景浊转过头,笑道:“但说无妨。” 女子只说道:“一座主要做生意的山头儿,当然是唯利是图,但贪财归贪财,若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觉得不算过分。” 刘景浊反问道:“一对师徒,师傅战死,徒弟没钱,从青鸾洲到了中土便将其丢下,任其自生自灭,算不算伤天害理?” 女子也反问道:“那渡船管事知不知道自己丢下的是戍边人的徒弟呢?那他们为什么没把人丢在海上?” 刘景浊一愣,却听见女子又说道:“我斗胆一语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商人逐利这是难免的,但绿坞湖修士怕死归怕死,钱没有少出的。即便是个凡人,我钱多,就该白养着穷人吗?我的钱不是挣来的?” 这番话说的刘景浊愣了愣,回神之后,刘景浊笑着抱拳,轻声道:“可能是我有些先入为主了,姑娘放心,不会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的。” 女子笑着点头,两人就此作别。 走出去几步,刘景浊便灌了一口酒。 人家说得对,自己的的确确,有些不对了。 一来是陆青儿被丢下渡船,好歹是在青椋山待了小一年的丫头,好歹喊了自己那么长时间师叔,自然会向着她。二来是落地瘦篙洲之时,那艘绿坞湖渡船与绿坞湖客栈,的确太坑人,柴伏也说过绿坞湖是奸商,就在青鸾洲都不曾派人去往归墟战场,故而自己对绿坞湖印象自此越来越差。 所见所闻已经让自己觉得绿坞湖是个不堪入目的山头儿,若非方才被人提醒,自己全然没注意到这件事。.. 刘景浊自嘲一笑,下意识想要戳自己一刀子作为惩罚。只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她不喜欢。酒戒不了,自残还戒不了吗? 不论绿坞湖是个怎样的存在,自己都不该先入为主地去觉得他们不好。一路的耳旁风,吹着吹着就把心思吹歪了。 原来我也是个会被所见所闻干扰的人啊? 这不,又看错了自己一件事。 缓缓抬头,深夜坊市之中,忽然就变得安静了下来。刘景浊只觉得周遭无人,天地寂静,一条长长青砖道,变得极其安静。 索性闭上了眼睛,迈步向前。 恍惚之中,刘景浊好似从青砖道走入一片清澈池塘,抬脚落脚皆有涟漪起。 缓缓睁开眼睛,猛然低头,水面倒映的,是个满身血污却笑容灿烂的年轻人。 刘景浊呢喃道:“你是谁?” 静谧池塘忽地被什么东西打散,刘景浊定住心神,还是坊市之中,青砖道上。 原来是风来水难静。 刘景浊忽然扭头儿,化虚去了坊市管事住的宅子。 一个中年神游,发现不了刘景浊存在的。 中年人忙着打算盘,此时却进来一个金丹老者。 老者苦笑着抱拳,开口道:“廖管事,今年的租,我实在是交不上,能不能宽限几天?” 中年人面无表情,只是随手丢去一张纸,开口道:“规矩是定死的,宽限不了,交不上租就把手印按上,然后回去收拾东西。” 老者苦笑不止,满脸苦涩,“三天,就三天!” 中年人停下手里算盘,缓缓看过去,轻声道:“亏钱是因为我们坊市租金不合理?还是说我害得你不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