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闭户,客栈也不开门,也是,除夕夜里,挣了一年钱了,还不能享受享受? 刘景浊带着刑寒藻,也没地方去,只好跑去城头蹲着。 只不过,今夜虽然家家闭户,但城内灯火通明,神仙也好凡人也罢,都在等着到点儿,然后去把炮仗烟花一股脑儿全放完。 年轻姑娘的夹鞘刀木奴放在中间,刘景浊靠左盘坐,他的左手边,放着独木舟与山水桥。 刘景浊笑问一句:“长这么大,头一次在外面过年,头一次没有年夜饭吃?” 刑寒藻摇摇头,“是头一次在外面过年,但不是头一次没有年夜饭吃。” 这么一说刘景浊就明白了,估计是孙文惇做事太较真,压根儿就不会去想什么时候不能罚徒弟,他就是觉得错了必须罚,因为他就执掌狱山嘛! 刘景浊取出一壶酒,“大过年的,可以喝一点,黄酒,还掺了水,喝不醉的。” 刑寒藻撇撇嘴,“我能喝酒,只是不喜欢喝酒而已。” 说着就没了声音,两人坐在城头,看向城内。 听说初六那天他们成亲,倒也是个好日子。 过了没多久,刘景浊转头看了刑寒藻一眼,轻声道:“你师傅他们估计已经坐上了去往瘦篙洲的渡船,很快就会搭乘渡船返回的,以后你待的烦了,可以放心来这儿。” 没等刑寒藻答话,刘景浊已经转头看向了一处,并出声问道:“什么意思?怎么还跑出来了?” 刑寒藻忽然发现,来的这家伙,跟白天判若两人,怎的这么稳重了? 刘景浊随手丢去一壶酒,轻声道:“挺无聊的,我其实没想过怎么去让莫家帮忙,只是希望他们不要阻拦。何至于你牺牲色相?再者说,客栈前那一巴掌,可丝毫没想着留力,你最好想清楚。” 莫问春笑道:“你不是一向劝和不劝离吗?怎的到我这里就变了?” 刘景浊撇撇嘴,“我也一向觉得,宁缺毋滥。” 莫问春拿着酒壶蹲在刘景浊身边,灌了好几口,这才说道:“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了,但高阳城你不能待太久,得抓紧离去。” 顿了顿,莫问春传音道:“你以为的姬家与真正的姬家是两回事,姬氏初祖,是那位人世间开天辟地第一位皇,而不是后来的那所谓初代天子。莫家同是古族,即便不插手姬家事,但也不会违背姬家意思。毕竟什么事都可以分个亲疏的,你外婆那一支,在莫家已经边缘到无处边缘了。” 刘景浊笑着答复:“姬闻鲸不会一下弄死我,他想的是慢慢玩死我。” 莫问春喝了一口酒,“但别人呢?” 刘景浊也问道:“我是跟你闹着玩,你肯定明白的,不要为了在我面前撑场面而把自己卖了。” 莫问春没好气道:“滚犊子!” 说着,莫问春递来一块儿玉简,“有些事你不说,我明白,但我觉得这事情跟你有关系。” 刘景浊接过玉简,放出神识一看,当即皱起眉头。 他扭过头问道:“什么地方?” 莫问春轻声道:“东去三万里,与大瑶王朝隔着一片万里山林的地方,叫做九和国。” 刘景浊沉声道:“你这是从哪里打听到的?” 莫问春如实答话:“上次开山去了一趟天寿山,回来之后无意间去逛过,见到了这些东西,所以有些怀疑,正好你可以去瞧瞧。我现在是没机会咯,我得娶媳妇儿。至于你说的房供奉下手狠,那是装的,他可是我的忠实读者,他敢打我我就敢不写了。” 刘景浊知道莫问春是在说笑,但他却是笑不起来。 天寿山那处洞穴里边儿摆的东西是什么,自己心知肚明,那都是姜爷爷封的神灵,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那种,只要有那些神像在,后面那些人想要补位就不行。 天底下怎么会有另外一处供奉那神像的地方? 正此时,一声哨子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一声炸响,随后高阳城里一团接一团的烟花飞上天,映红了半边天。 刘景浊缓缓起身,背好佩剑,抬手拍了拍莫问春肩膀,轻声道:“写不出来就别硬憋,宁缺毋滥嘛!你懂的。” 莫问春一笑,“要是硬憋,怎么着不得憋出来千万字了?主要是写到一个地方,自己不想要这个,就得丢了,重写,不如我心意的,还不如不要。” 刘景浊点点头,“那行了,我走了。” 顺手取出来一道九层琉璃宝塔,“三十壶酒换来的,就当做贺礼了。” 一出手就是仙宝? 莫问春瞪大了眼睛,没忍住问了句:“你什么条件?很有钱吗?哪里换来的?说一声,我也去换,我拿三百壶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