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赤眉山庄一个台阶了,两刻之后若是剑还在,那就是我刘景浊一厢情愿了。 史欣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问道:“图疾当年跟吴篆一场大战,折了脊梁,后来心爱之人又自杀,他的心早就死了。我晓得你是想让一座侠义山庄又复侠义名声,但为什么?” 只要今日图门山庄有人出手,即便无用,起码也不会再背着怂包名声了。 刘景浊反问一句:“钟伯漕说,吴篆跟图疾喜欢的女子,是东边一个小山头儿的嫡传是吧?” 史欣点点头,“百年之前,赤眉江老蛟是由吴篆举荐的,那时他还不是平西王,到后来水患止住了,西南大灾,有人起兵,是吴篆自己走了一趟,回来就成了异姓王。后来不知怎么,东边一个小山头毁了跟图疾的婚约,要将那女子嫁给吴篆,这才引起了双方大战。后来,图疾输了,但女子不愿嫁给吴篆,就自尽了。还有一件事,当年我那三弟跟大哥争夺皇位,老三早先不敌,但娶了吴篆的女儿后,很快就坐上了那张椅子。当今九和皇帝是吴篆亲外孙,朝政,其实也把持在吴太后手里。” 刘景浊笑道:“所以二王爷的意思是,假如我出手,吴篆也会出来?” 史欣再次点头,“妇道人家,总是眼窝子浅一些。” 喝下一口茶,史欣问道:“总可以给出答案了吧?” 刘景浊沉默片刻,轻声道:“一个地方,是需要个行侠仗义的山头儿的。今日我斩杀老蛟,明日再出来个老龟,一个道理,没什么用。假如有一个地方,专管不平事,那即便再出来个赤眉龙神,也不敢像如今这般造次。” 史欣点点头,“那我就明白了。” 顿了顿,老人又说道:“我师弟所说的妖魔鬼怪,更多是人心。当年他也一样,苦求无果,想带着心爱之人跑,结果拦住他的不是赤眉江龙王,而是黄苦县的百姓。沿岸百姓也好,如今的九和朝廷也罢,始终觉得,以一人换取沿岸三年太平,很划算。” 刘景浊沉默片刻,开口道:“错在当下世道,拨乱反正,太难了。” 但百姓也无奈,有钱、太平、活着,这是最重要的。 若是一座大王朝,人们建不起房子,娶不起媳妇儿,挣的钱甚至养活自己都够呛了,要娶媳妇建房子,得掏空一家人的口袋,到那时,谁还会去管什么道义? 读书再多,抵不过腹中无食、兜里没钱。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英雄至此,未必英雄,何况常人? 江畔那处,刘景浊一剑斩出,另外二人拳枪齐出,终于是把老蛟逼得狂吐鲜血。 但那黑衣中年却只冷笑一声,“好玩儿吗?到我了!” 话音刚落,老蛟身形暴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作一条几十丈长的巨大黑蛟。 楼松沉声传音,“刘兄!” 刘景浊笑道:“来吧!” 楼松狂奔而起,一个纵身跳到黑蛟头颅,手中凭空出现一柄金刚杵,全力砸向老蛟。 刘景浊心念一动,飞剑清池化虚再出现,掠起一道银光,划向老蛟头颅。 结果此时,阵法忽然消散,老蛟一身修为暴涨,清池竟是被其随意一爪子扒拉飞走。那金刚杵也被另外一爪子攥住,老蛟气息暴涨,几乎就要冲上炼虚。 只一摆尾而已,三人硬是被甩飞数百丈,砸倒大片山林。 楼松狂喷一口血水,眯眼看向笑眯眯站在岸边的白衣阵师。 后者一笑:“楼老弟,我是九和首席供奉啊!” 老蛟也重回人身,拿着手中漆黑金刚杵,笑道:“你以为给你这法宝的人是谁啊?这么些年,多谢帮我温养了。” 此时此刻,楼松唯有苦笑。 “刘兄钟兄,是我失算了,你们快跑吧,我来断后。” 与此同时,赤眉山庄有个年轻人与师尊告别,拔出门上长剑,一个瞬身落地,沉声道:“楼太守,对不住,是我当年没敢给楼兰姑娘开门。” 手持方天画戟的青年人一步落在此处,笑道:“赤眉山庄?不怂包了。” 钟伯漕捡起长枪,随意抹了一把脸,沉声道:“跑?我师傅没教。” 楼松苦笑一声,手中多出一枚药丸子,抬起来就往口中塞去。 结果一只修长手掌搭在他肩膀上,笑着说了句:“何至于如此?” 在场众人几乎同时看去,不见布衣青年,独独一位身着长衫,背着双剑的年轻人。 钟伯漕张了张嘴,“刘兄?” 刘景浊一笑:“抱歉,我一直在等赤眉山庄有人来,让你们白白受伤了。” 说话间,一只手已经扣住了手持方天画戟的青年人头颅。 明明是个神游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