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洲那座百花山庄,有个老妇人准备好了所有东西,就待一艘渡船到了玉竹洲,折返回去时,顺便带上个姑娘。 但她还是想给那个丫头做上一件衣裳,权当是个念想嘛! 岁数太大、离别太多,所以每一次分别,她都会当做最后一面来对待。 正在窗前缝制衣裳,院子里来了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不是世俗之中那种好看,就是两个字,贵气。 来的妇人,是多年来极少出门的牡丹夫人。 妇人走到门口,笑盈盈施了个万福,并轻声道:“前辈手艺,丝毫不减当年呢。” 宁梓抬起头,笑眯眯说道:“你这丫头,当年就数你嘴甜,都成了几千岁的老妖精了,还是这么会说话。” 牡丹夫人走进屋子,轻声道:“小兰说,想把梅花当成蜡梅,作为下一位花夫人去养着,这样一来,就得把忘忧的圣女身份取掉。我有些不知怎么办,来找前辈聊聊天而已。毕竟忘忧生来只是四品六命,想要冲破此等桎梏,有些难。” 被龙丘晾送来的一株梅,如今已经醒了,但百花山庄之中,大多数人不知道,她一直想走,但奈何被百花山庄花运所救,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宁梓一笑,轻声道:“她当年种花,凭喜好而已,就没想过把谁谁谁分成几品几品,是某个家伙闲来无事,写下一本《花经》,此后你们才有了所谓品阶命数。初代种花人是青帝座下百花仙子转生,生来携带百花气运,之所以你们这些个一品花瞧着高贵,只是因为她按照那本花经,分气运给你们多而已,并不是你们自身高人一等,明白吗?四品花又如何呢?忘忧那丫头,日后成就不会比你们几个花夫人低的。” 牡丹沉默了好半晌,已经想好了怎么做了,但她还是问了一句:“前辈,仙子当年平白无故消失,是为什么?真是因为那位道长吗?” 宁梓抬起头,没好气道:“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吗?” 牡丹一怔,差点忘了,当年有人种花有人鼓琴,有人花中起舞,三位奇女子,好像都喜欢那道士。 宁梓淡然说道:“与其想这些个有的没的,倒不如好好找一找西花王朝境内潜藏的一位渠帅,跟我们青椋山做生意,不能只坐等数钱,更何况我这一把老骨头还给你们百花山庄充当护卫呢。还有啊,眼瞅着五月节了,杨念筝差不多到了玉竹洲,百花山庄,最好是给西花杨氏紧紧绳子。” 牡丹点点头,“明白了。” 青椋山那艘渡船,先前在神鹿洲换了一颗“心脏”了,速度提升极多,将将一月,便由打神鹿洲到了玉竹洲。 陶檀儿怕只自己一尊登楼,不稳当,所以綦暮州早就等在西花王朝京城了。 这一趟到这里,就只剩下杨念筝、陶檀儿、白寒三人了。 但渡船落地玉竹洲时,渡口居然有个不速之客在等了。 陶檀儿冷眼看向那二十上下的年轻人,沉声道:“做什么,别讨打!” 一身白衣的年轻人抬头看向杨念筝,轻声道:“老将军这些年我都在照顾,过得很好,姑姑既然回来了,可以放心回去,杨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姑姑,且放心回家。” 此时此刻,西花王朝京城那座高塔,有人鼓琴,所奏曲子依旧是白雪。 那位皇后娘娘越弹越气,因为方才有人传来消息,说太子在渡口等人。 一声清脆响声,琴弦断了。 有个身穿龙袍的中年人到此,笑着说道:“何必这么大气性?” 那位皇后娘娘沉声道:“咱们可真是生了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好儿子啊!” 这位西花王朝皇帝走去一边书桌,提起笔写着什么,同时笑着说道:“无事,孩子而已,能翻出什么大浪来?百花山庄一倒,再无气运牵制,玲珑心必定到手。” 他放下笔,此时书桌之上,写着几个字。 至秋三月,青女乃出,以降霜雪。 杨斛笑道:“霜可杀百草,也可折百花。” 又有谁知道,霜雪夜里,犹有一枝梅。 渡口那处,杨先已经被哄走了,杨念筝与白寒在坊市晃荡,要买些东西。 杨念筝知道白寒一路过来心情都不太好,因为临走之前,有个离洲来的年轻人来了一趟青椋山。那年轻人说是离洲以北有个叫做并灵山的山头儿嫡传,要去南山学道。 当时在船上,白小豆说了句:“好奇怪的山名,在琉璃县这边,冰凌就是冰的意思。” 杨念筝转头看向白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愣住了,因为在她眼里,白寒恍惚之间成了一身青衣的白发女子。 之前李湖生说过,这丫头在遇见山主跟他之前,重病缠身。 这一路过来,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