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 红酥苦涩一笑,“我已经来了,是杀是留全凭你处置吧。留在朽城沦为陈黄庭玩物,与死在拒妖岛,对我来说差别不是很大。” 刘景浊缓缓转过头,冷眼看向红酥,问道:“后悔吗?” 人与妖,毕竟是不一样的。陈黄庭杀妖不少,但妖族那边不会有人去寻仇,不会有本事去寻仇,一个司阍拦得住的。 可人不一样,不说别人,只说宋男来,下场第一件事就会找红酥,宰了她。 刘景浊往前走了几步,轻声道:“若只是刘景浊,于情于理都得杀你。但戍己楼的主人,留你有用。道理得先跟你说清楚,假如你只是妖族,没有沾过人血的妖族,那我必保你。可你不是啊!直白些,留你活着,是因为你有用。至于将来如何,看你自己。打个比方,你真想做人且像个人了,我会保你。” 红酥翻手取出一样东西,递给了刘景浊。 “这个能不能换我一条命?能不能给我个住的地方?” 刘景浊只打开看了一眼,迅速将其收了起来,沉声道:“我会在你泥丸宫布设一道禁制,我心念一动你当场便会死的禁制,陈黄庭给我涨了记性,做事儿还是得留一手。”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红酥苦笑一声,“来吧,你可以问我所有事,只要我知道,一定会说。但我还有一个条件,陈黄庭,必须死在我手里。” 刘景浊一愣,“他……” 红酥冷漠道:“他破了我的身子,夺走了我甲子修为,让我对一个人失约了,我必杀他!” 刘景浊沉声问道:“当时为什么不反抗?” 红酥一愣,随即沉默,片刻后才开口:“你挨过父母打吗?我以为司阍会拦下他,我以为玄衣、端斋,城头上的那几个,至少会有一个人帮我说句话。” 可……没有。 红酥声音颤抖:“我也赌了,我也赌输了。” 人总要吃一个大苦头,才会想起那句吃一堑长一智。 直到一趟水牢之后,红酥才明白,原来妖也一样。 三月的海风,微微凉,今日现身的红酥,没有像从前那样穿着清凉,而是裹得严严实实的。 刘景浊随手一道印记打出,红酥也能察觉到自己泥丸宫中多了一样东西,就好像是一只随手可以抹除掉自己的手。 其实没那么简单,姬荞传授刘景浊的这“邪术”,属于对方不排斥且愿意才能施展成的。 红酥冷冷开口:“我能干什么?我住在哪儿?” 刘景浊想了想,轻声道:“你修习火法?” 红酥点了点头,“生在赤焰山,虽是赤狐,但不是天生的赤狐,我父母都是白狐。” 这还真有点脑壳疼,即便刘美祝压得住刘家子弟,宋男来真要发起疯来,刘景浊觉得是压不住的。 放去拒妖岛外?刘景浊自觉没那么心大。 难办,刘景浊不住的揉着眉心。 难办的不是无处安置她,而是即便找个地方安置了,她能不能在岛上活下去。 “行了,难办的话,暂时留在我这儿吧。” 刘景浊板着脸,沉声道:“前辈得保证自个儿是个正人君子才行。” 左珩川破口大骂:“小子!别的我都能忍,这话我他娘的忍不了,鱼雁楼那么些好看女子,霜澜霜月哪个差了?我为老不尊了吗?” 刘景浊置若罔闻,只是转头征询红酥意见,“先留在渔子身边,愿意吗?” 红酥冷声道:“我都行,把我当人看就行。” 刘景浊点点头,传音道:“陈黄庭有点过分了,可以杀她,但如此辱她……我总觉得不好。” 杀妖,无可厚非,下手再怎么狠辣都无所谓。 可人,要有点儿…… 想到这里,刘景浊忽然有些自责。 我刘景浊,应该感同身受的。 “去吧,你找得到渔子的。” 红酥也不废话,即刻离去。 她不明白,刘景浊分明是有杀心,几乎是不遮掩,可为何没有杀意外露? 落地之后,左珩川淡然一句:“因为那只是一道符箓替身而已,他的本体那边,杀意熏天啊!” 的确如此,海边宅子,刘景浊的屋子里,是龙丘棠溪强压着刘景浊的杀意。 千里之内,本体与符箓是心神共通的。 其实刘美祝早就到了,只是没出现而已,直到红酥走后他才出来。 两个姓刘的,一个家主一个山主,谁都没说话。 过了好半天,刘美祝率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