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城狐窟,今日来了几个生面孔,据说是刚刚从八荒那边过来的十余天之骄子,都很年轻,但境界都很高。 白衣狐女今日破天荒的有了笑容,手背在身后一蹦一跳的朝着蛐蛐精走来,老远就喊着:“黑牙儿,今个儿咋个不用洗衣裳?” 蛐蛐精没个大名,从小就被人叫做黑牙儿。 小妖见狐女满脸笑意,自个儿也不知多高兴,便笑着问道:“呦,姐姐是捡钱了啊?怎的这么高兴?” 狐女咧嘴一笑,“就是高兴!今日我碰见了一个极其帅气的贵公子,长得可好看了,他说会带我出去,让我等着,以后就不用再留在狐窟遭罪。” 说这些,并不会害臊,狐女接着说道:“他还说要学人族,把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呢!” 黑牙儿干笑一声:“那感情好,日后姐姐发达了,记得把我也捞出去,我就做个给姐姐打杂的小跟班,只要活着就行了。” 狐女笑道:“那是当然了,在这狐窟里边儿,我就你一个朋友。” 黑牙儿好奇问道:“是什么大人物,都能让姐姐只侍奉他一个?” 狐女笑着说道:“八荒那边刚刚过来的天骄,他说城头如今有了军帐,他是其中一帐主事,也就是负责出谋划策去攻打拒妖岛。” 黑牙儿那叫一个羡慕,叹息道:“姐姐真走运,要是有个天之骄女来找我,说把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我也认了。可惜了,我到现在还没尝过呢。” 明显是玩笑话,假如黑牙儿真的只是想有个初体验,狐女早就让他体验过了。 狐女笑了笑,轻声道:“蛐蛐儿,我们狐窟里的狐媚子,身子都脏,可我不想脏了你的身子,明白吗?” 这怎么还当真了? 黑牙儿赶忙说道:“我也就是过过嘴瘾,姐姐别瞎想啊!” 狐女挤出个笑脸,摇头道:“真的,我打成人起,每日就是迎来送往,吃药、用药,没完没了的。瞧着这皮相看得过去,实际上我就是一朵烂花。” 黑衣刚要开口,狐女却笑着说道:“别安慰我,我自己什么模样我知道。” 小妖便也扯开话题,又打听起了城头军帐,两个压根儿就不可能上战场的小妖,居然谈论起来战局,说得还都有板有眼的。 而此时城头,中央处摆了十几把椅子,将来落座,为首的当然是祸斗了,左侧首位是一身黑衣的谋士,祸斗与那几个年轻人称他为不差先生。 这黑袍底下到底是何种身形面容,恐怕在这朽城,也就祸斗知道了。 这几天来,不差先生翻阅了历次战报,此时与祸斗站在城头,笑着说道:“对面用兵的确高明,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但有一点,也是他们最大的弱点,这一个弱点,就够我拿捏住他们了。” 祸斗饶有兴趣道:“说来听听。” 不差先生笑道:“过于惜命,不舍得有弃子,更不舍得丢出来诱饵。” 顿了顿,不差先生笑着说道:“今日起,战局要变了。” 而戍己楼那边,也已经察觉到了战场的变化。 妖潮逐渐减少,也不再是那种无意义的往进填命了。 但二楼有个杜神,也有个刑寒藻。 年轻人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时时刻刻都在变,见对面布局有所变动,他们也立即着手变阵了。 此时刘景浊自三楼走下,瞧见在原有基础上的变动,便笑着说道:“本想告诉你们,妖族那边多了个谋士,还是人族谋士,日后战场上落子得谨慎些。现在看来,已有对策了?” 刑寒藻咧嘴一笑,轻声道:“万变不离其宗,我们以不变应万变。战场不是棋盘,人也不是棋子,这场生死局,本就是活的。” 如今岛上修士过了四万,登楼修士加起来也有近七十了,虽然还是捉襟见肘,但总好过去年那般了。 杜神指着沙盘说道:“倘若战场能窄一些,那就好办了。可惜了,这种事几乎不可能。” 刘景浊无奈道:“我会尽快破境。” 能缩短两千里,会大不一样的。 只不过,毕竟破入真境也才两年,再入炼虚,是真的有点儿难,即便三年光景才能入炼虚境界,刘景浊觉得自己已经很天才了! 面馆那边,刘景浊又吃了一碗麻什,老廖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照老廖的说法儿,就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就是行家了。 面馆生意一直不好,这个不喝酒的汉子,没人的时候就会扯一张板凳蹲在门口,往酒铺那边看去。 刘景浊将钱放在桌上,出门问道:“不喝酒,看酒铺作甚?” 老廖笑道:“忽然想上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