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廉搀扶着刘景浊的好侄子进门,堂堂太子,鼻青脸肿的。 刘景浊瞥了一眼,淡然道:“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爹也不敢这么说话,从前不敢,现在更不敢。” 赵焱委屈道:“我就是嘴上胡说,又不是真这么想。” 刘景浊转过头,沉声道:“要是没被楚廉打断,就不是挨几拳头这么简单了。同理,要是没有那番话,只是看着人家阿祖尔流哈喇子的话,我也懒得管你,说不定你还反倒能逗阿祖尔开心。” 赵焱啊了一声,满脸疑惑。 刘景浊笑道:“你跟你爹比,差远了。但千万千万别学你大伯啊!” 余恬……刘景浊都不知道怎么说他,简直是读书读傻了,脾气贼大,对于某些事还不动脑筋,弄得人家风苓都传信拒妖岛告状了。 刘景浊的建议是,去洛阳吧。 刘景浊缓缓起身,开口道:“走吧,带你们逛一逛。” 赵焱含糊不清道:“去哪儿啊?” 刘景浊冷冷开口:“不是喜欢看美人吗?带你去看美人啊!” 刘景浊前脚出门,楚廉看了一眼赵焱,无奈道:“你啊!一点儿都不了解师父。” 赵焱呵呵一笑,白眼道:“我出生时见过他,六七岁时又见了,之后就没了。二伯在太皇太后没了之后,绝不会轻易进长安,所以我对于二伯的了解,仅限于爹娘跟传说。” 楚廉了然,原来如此! 也是,师父十二岁起就不在长安,十九岁不到第一次离开中土,这拒妖岛可能是师傅二十年来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了。 之前楚廉也在想,难道师傅就不恋家吗? 直到大师姐上场之前说了一句话,“咱们的师父很讨厌待在一个地方不动弹,再好的地方待个两三年就会烦躁。” 是啊!师父是喜欢自由自在的人。 东边海上,聒噪的人又来了。不过这次七位天骄都长了记性,不光不会近刘景浊三千里,泥丸宫中也各自多了一道禁制,就是怕被那家伙的强大神识再次拖入幻境。 海面有一把太师椅,刘景浊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懒得理会那七人,自顾自翻书而已。 看的是怎么种地,怎么酿酒,还有怎么炼铁织布之类的。 其实老早就想着学了,只不过一直没空。 原因是有一天刘景浊忽然想到,在那漫长岁月之中,没酒喝!那也太恐怖了。那时起他就学酿酒了。又有一天,他再次想到,酿酒得有五谷啊!所以又在书上学种地。以至于越想越多,也就越看越多了。 那边七人叽叽喳喳,聒噪无比。 刘景浊皱着眉头,抬头道:“要找死就往前,不想死就滚远点儿,吵个没完没了的,知了成精么?” 骂了一句,七人扭头就走。 落在城头之时,不差先生笑着说道:“就这样,假十回,真一回就行了。” 虽然是笑声,可面具底下那张脸却阴沉着。 祸斗飘飘落地,问道:“怎么?” 不差先生摇头道:“忽然之间觉得有点儿弄巧成拙了。” 祸斗淡然道:“不就是要让他觉得弄巧成拙吗?一个喜欢想很多的人,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不差先生沉声道:“希望如此吧!” 此时此刻,景欢一趟夫余国刚刚折返,两个人,带回来的已经都在观海楼上。 朴遁甲面色凝重,薛障也是一样。 景欢沉声道:“为什么不来找我?连我也信不过?” 朴遁甲苦笑道:“我们连刘老家主都不信,何况景城主了。” 景欢深吸一口气,问道:“所以说,一楼庄茑,其实就是刘沁?她的魂魄并不在妖族手中?” 朴遁甲点了点头,开口道:“假如按照刘山主的推测,当年刘老家主必定是猜到了什么,这才给了刘沁护命宝物,我跟她也才因此魂魄不散,有了重生机会。但……假如刘老家主早有察觉,为什么能隐忍这八百年?刘山主登岛之后已经在查这件事了,他为什么不跟刘山主明说?” 景欢望着海面,沉声道:“道理很简单,人皇登岛不久,但那人名义上已经戍边三千年了,人皇那时主张守,条条框框一大堆,岛上修士本就不满。换做是你,在不知情时,会选择相信一个登岛一年的年轻人,还是相信戍边三千年的老前辈?” 景欢往前一步,语重心长道:“人都一样,别人不信你的时候,你说破天去都没人信你,况且那时空口无凭。” 朴遁甲问道:“现在也才过去几年而已,就不一样了吗?” 景欢笑道:“不一样了,炼气境界跟开天门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