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地坐在一张石椅上,手里执着一本书卷,懒懒支颐低头平静注视着手里的书。
身后那座巍然伫立的巨大蓝色水晶将这片空间里聚散拉扯着的蓝色符光分解出一捧明亮的虚幻。
冷蓝色的光,打在她的侧脸与脖颈间,像是剔透的玉。
乌黑的长发从她耳侧间松散的垂落下来,冷色调的明光将她的眉眼映照的愈发漆黑清冷。
远远看来,像是笔触精良描绘勾勒出来的细致轮廓,若隐若现地展示着冷白而温润的肤色,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隐秘美感。
也许是因为十方城内,那股不详的气息正自人类的心渊中逐渐复苏醒来。
在那股气息的影响之下。
水晶之中沉睡的人偶六识也难得暂时脱离了那漫长的冰冷沉睡,她眸色平静的注视着水晶外的女人。
她们有着相同的容貌与外形,却又各自拥有着不同的眼神。
“你的计划已经实施成功,白银门破碎,众仙齐聚一方,真祖邪神也即将苏醒,为何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悠闲看书?”
九十九不紧不慢地翻了一面书页,“这才哪到哪,还不够乱呢,尚未到我出场的时候。”
六识的嗓音在这片空间里回荡着:“你还想怎么乱?你当真觉得嬴姬之子会因为自己的父母被收押而返回十方城中来送死?
且不说百里羽乃是天下剑主,承担着天道之子守护苍生的重则,祝斩对他寄予厚望,根本就不会真正动他的命。
至于那位中幽娘娘,她背后的人可是太阴大帝,除非祝斩是想彻底弃了轮回道。
否则的话,若是嬴姬真在人间出了什么事,闹出来的乱子,怕是也足够叫仙界头疼的了。”
对于六识的质疑,九十九嗯了一声,道:“牧云夜身上有点小聪明,但终归还是不够聪明,他以为用嬴姬和百里羽就能够让那小子投鼠忌器实在是天真。
祝斩拿下了两人又如何?又不会真正动那二人的性命,最多是给他们些苦头吃吃罢了。
那小子两百年前就死过一回,知晓最痛苦的反而是留下来的那个人,他的心性比起一般人都要稳重许多。
他若当真重视嬴姬,就不会为了她而自投罗网枉送性命,再叫嬴姬自责终生。
他是个聪明人,越是到这种时候,他便越是不可能现身送死。
若是不想伤害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便是尽可能的保护好自己。”
九十九许是听出了六识言语中隐藏的谴责意味,她抬首看了对方一笑,微微一笑道:
“我可没有要动中幽皇朝的意思,好歹也是主人曾经的故友,若非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我不会算计嬴姬的。
只是那小子啊,他终究还是得回来的,不然怎么对得起我辛苦布下的这场局。”
六识神情复杂:“你何必如此?”
九十九淡道:“谁让他是方歌渔选中的人呢?”
六识知晓她一旦布下的局,那么棋局上的棋子就一定会按照他所安排的走,多劝无意。
她心中叹了一口气,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将目光落在九十九膝盖上的那本书上,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在看什么书?”
不外乎她这般好奇,‘荧惑’是先城主创造出来最完美的人偶机甲,不仅具备灵魂核心,有自主的意识,核心之中储存的知识量可谓是庞大。
古往今来,上至仙界,下通魔界的典籍册录都记载在炉心之中。
九十九可谓就是一个行走的万家藏书阁,天文地理,无一不知。
人间杂书更是收藏无数,不论是对于六识还是九十九而言,她们都有很多年没有看书了。
而且看那书皮封面,质地平平,当是市井凡物,竟也能够让九十九看得这般认真出神,倒也真是一个奇事。
“哦?你说这本书啊?”九十九摸着下巴,信手又翻过一页,看得很是认真:
“是在天权城的杏花十八巷里买的,老板说这本《欢作沉香水》乃是今年最是盛行的圣贤书,玄水君所著。我花两文钱买的,倒是也不亏。”
六识:“……”
什么圣贤书只需要两文钱就可以买得到手的?
而且那杏花十八巷又是什么地方?
不过这名字《欢作沉香水》,听起来倒是有些雅致的韵味在里头。
不过九十九也不是什么喜欢吟诗赏月的温柔性子啊。
六识在自己的炉心中快速搜索了一番这个名字,并未得到任何结论,又问:
“倒是没听说过此书,很好看吗,都看你在这来来回回翻阅了一下午了。”
九十九唔了一声,道:“倒是很有研究的价值,主人到底是错漏了某些方面的知识给我们,不然那时候在他面前我也不至于处处出于被动。”
六识不解:“什么意思?你究竟在看什么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