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说:“我只在他身边待了两三月,再细致的事情还没撬出来。” 坐到舒月对面的人不满地摇摇头,若有所指地点醒她:“有些不应该啊,我听说那位九千岁挺宠你的。” 这句话落在舒月身上,绝对是赤裸裸的羞辱,是将她的面皮撕下来踩在地上碾碎,还要在上面啐几口。 她拿书的手不自觉用力,骨头嘎吱作响,将原本全新的书籍捏得皱皱巴巴。 如果是以前,有人敢在她面前阴阳怪气,拿自己厌恶的事情开涮,舒月绝对会直接将手中的东西砸到他脸上,然后再喊身旁伺候的人好好教一教他何为规矩礼仪。 但如今,她只能忍气吞声,面不改色地说:“你还真信了那点流言蜚语?少听些市井传言,对脑子不好。” 她所谓的忍气吞声仍旧像是嘲讽挤兑,两人不欢而散,对面摔门而去。 舒月摇摇头:“这气度可不行啊。” “这么蠢的人,真怕……”她的话戛然而止,对闻鹤的思念再度涌上心头。 他曾告诫过自己数次,不要接近蠢人,那些家伙确实如他所说,一群蠢得让人头疼的蠢货。 舒月拿书盖在自己的脸上,无力地闭上眼,不知接下来,自己又该做些什么。 她想要权利,不愿皇位落在萧立祯手中。 但如今的她,除了叫嚷几句,又能做些什么? —— 大年初二,太阳从天边爬出,温和的阳光落在雪地上,将它照得熠熠生辉,耀眼得让人难以直视。 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在清晨终止,雪还没开始融化,天色居然算得上暖和。 不得不说,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舒月仍旧无法自己梳好头发,但这种地方也找不出能为她梳发的人,折腾半天她只能找一根发绳将头发简单扎起来。 没有披头散发就行,至于旁地,舒月实在没有心力了。 但聚在一起用早膳的时候,还是有又不打算帮忙,又觉得自己如今是舒月的仰仗的人对她指指点点:“你这副模样算怎么回事?就算如今不是皇宫里,你也不能这么狼狈。” “在闻太监那里待了几天,变得愈发没有教养。” “两人毕竟都……” 舒月在心里翻白眼,心想他们不去街头传谣真是浪费人才。 至于她如今的穿着打扮?若是看不惯,那他倒是找个侍女给她啊。 别说她了,他们家里的子女都需要书童、侍女伺候,若自己生活,绝对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比她还不如。 见舒月不理会自己的话,他才仔细观察起来,随后惊呼叫嚷:“还有,你这个发带是从哪里找的?赶紧换下来,你父皇还未百天,你居然拿红布扎头发?” 舒月将头发拢到一侧,才看清夹在乌发中的两根红绳。 若不是他点醒,舒月甚至都忘记了这些。 自己被闻鹤影响到的事情还真不止一两件。 明明最开始她还在抗拒,怎么自由之后,反而……将这些事忘却了呢? 她如今还在孝期啊。 就算实际上很不喜父皇的行径,她也不该在这期间穿任何艳丽颜色的衣服,佩戴鲜艳的饰品。 她思索片刻,颔首向他致歉:“多谢提醒,在住所实在没找到合适的东西,一时间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她将发绳解下,随后直接从杏色的衣袖上扯下一条绑了上去,然后接着用膳。 众人看到她的举动,面色青了又紫,实在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终于老实吃起饭来。 吃过饭,舒月戴上面具,打算出门逛几圈。 这副面具是她从闻府顺走的,那张曾戴过几次的银面具。 这也是她从闻府拿走的唯一物件了。 她打算去看看京城如今的境况,看看自己出趟门能撞见多少死人,以及快要冻死的乞丐。 但舒月还没来得及走出府邸,便被告知,一群人浩浩荡荡将他们歇脚的小院围住,初略估计至少两百人。 两百人,算不上多,但将这小宅院围得水泄不通,还是可以做到的。 舒月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却意识到对方来势汹汹。 她询问过来报信的人:“地下通道在哪?趁他们还没闯进来,我们先行撤退。” 对方不解:“地下通道?地窖吗?那里就十米大小,也去不了别的地方啊。” “我是指去往……”舒月认为是他对住所不够了解,也没权限知道这些事情。 现在事态严峻,舒月没空在这上浪费时间,她咽下解释的话,冷声喊出一个人名,询问他的所在。 找过去后,她急切地询问:“地下通道在哪里?赶紧撤退。” “地下通道?”他面露不解,“为什么需要那种东西。” 血哽在嗓子眼,舒月觉得自己真的要被这群蠢货气死了,他们难道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为什么连最最基础的逃跑通道都不准备? 不要和蠢货来往,会变得不幸。 以后她再也不会为了所谓的权衡利弊,最优选,选择利用这些蠢货,掩盖其余的帮手。 在门被撞破,围捕他们的人蜂拥而至,将她从房屋中逮出来的前一刻,这是舒月脑子里最后的想法。 她捧着明知不会掉下的面具,像是在维护自己早已破裂的形象。 又在心底痛骂这群蠢货许久,她始终没有抬头看闯进来的人。 至于旁人,在闻到血腥味,看着闯入者手中拎着的人头时,就已经吓破胆,朝他们跪下去。 闻鹤欣赏着他们的模样,视线落在舒月身上后,便再也没有离去。 他轻笑出声,对站在自己身旁,浑身是血,凶神恶煞的人说:“把脑袋扔出去,她胆子小,可别又被这些东西吓到。” “顺便将其余人都绑起来扔出去,别让人过来打扰我。” 舒月听到了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