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闻鹤对舒月的要求有点略高,十二忍不住帮她说句话:“常人见这么多血腥的事情,一时难以承受,当初我们不都是慢慢锻炼出来的吗?” 最开始看见血都恶心,后来遇到的事情多了,就会麻木,有的人甚至会以此为乐。 十二叹息着说:“舒姑娘已经做得不错了,您也不要太着急。” 闻鹤皱眉听完他的话,冷声问:“我做事需要你来管?做好分内之事,不要多嘴多舌。” 他摸着舒月滚烫的额头我,皱眉说:“附近有歇脚的地方吗?” “往西三里地有个破破烂烂的小村子,没看到灯火与炊烟,不确定还有人生活吗。” 毕竟这里冬天太冷,冻死压死太多人,住在城里的还有些运气好能苟延残喘,但生活在外面的,十有八九都遭遇不测。 闻鹤眉头紧皱:“算了,你再去找安神药吧。” 折腾到第二天晌午,舒月反反复复的高烧才消停,睁眼时眸中满是迷茫,看上去像是又失明了。 直到这时,闻鹤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太急,好像要玩脱了。 他尴尬地咳嗽两声,将水递给舒月:“先喝点水。” “眼睛……”他皱着眉,盯着舒月雾蒙蒙的双眸看了许久,才接着说,“是不是又看不见了。” 舒月摇摇头,捂着脑袋说:“头疼。” 她一开口,嘶哑的嗓音将自己吓到,皱着眉询问:“我这是怎么了?” “昨夜高烧不醒。”闻鹤皱眉说,“先喝点水,稍后吃饭,然后我们接着赶路。” 舒月勉强咽下水,想起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出马车:“你昨天说,那些人是萧立祯派来的,我没记错吧?” 闻鹤低头看她:“嗯,怎么了?” “萧立祯怎么会想要杀你?你们不是同盟吗?”舒月有满肚子的问题想问,“当初若非是你,他怎会那样轻易地夺位。” 闻鹤低声笑着:“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的?不错。居然能高看我三分。” 他将从严州带出来的点心递给舒月:“先垫一口。” “你说得也对,萧立祯能登基,我确实出力不少。”他摇了摇头,惋惜地说:“但这世上过河拆桥的人不少,对于很多人来说,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 像是萧立祯那样的人,只会觉得他权势过重,不愿顺遂他的心意。 如今皇位已经落入他手中,便想卸驴杀磨,将他除之后快。 闻鹤突然提起旧事:“你还记得你刚进我府上时,我遭遇过一次刺杀吗?” 舒月小口吃着东西,脑袋微弱地上下晃动,像是在回应闻鹤。 她当然记得这件事,毕竟那次闻鹤受伤还是他包扎的,事后他清理府上的人,又带她一同去林家质问。 把点心咽下去后,她灌口水,才说:“这事不是林家做的么?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林家和我的矛盾虽然很多,但他们怎么可能要我性命?” 闻鹤低声笑着:“与我有仇的人虽多,但那样的蠢事,想来也只有萧立祯能做得出来。” “林家只是卖他一个好,帮那些人潜入我府中。他们知道那些人不可能真的杀死我,放任如此,只是在警告我。” 警告我不要超出他们的掌控,不然他们就要动真格了。 舒月不明白里面那些弯弯绕绕,她只知道闻鹤与萧立祯结仇了,他们并不是像她所想的君臣相近,反而隔着许多仇恨。 这对于闻鹤来说应该很痛苦,但对舒月来说,却是绝佳的机会。 若闻鹤一直效忠萧立祯,她在她手中也翻不起波浪。 闻鹤盯着舒月,看着她满脸藏不住的笑意,无奈地说:“你啊,还有得练。” 这副喜形于色的模样,谁能放心让她去与人周旋。 她摸着自己的脸,毫不掩盖地说:“我开心嘛。你知道我有多恨萧立祯。” 舒月主动钻进闻鹤怀中,抱住他的脖子仰头询问:“你就打算一直忍下去?” 闻鹤面不改色,恭敬地说:“他为君,我为臣,自古皆是天地君亲师,我自然应该忍耐。” 舒月忍不住翻个白眼:“照你这种说法,我父皇也是你的君,你更应该尊他,忍他,萧立祯算什么君王,他分明是个夺位的小偷。” 闻鹤揉了揉她的脑袋:“这就生气了?气性怎么这么大。” 任谁听到他这番话都会生气吧! 舒月自以为很凶的瞪着他,强忍着咬人的冲动,对他吼道:“你松手,我要下去。” 她早就松开环在闻鹤胳膊上的手臂,但闻鹤却箍住她的腰,将她困在自己身上。 他把脸埋进舒月的脖颈间,低声笑了起来:“好了,我刚才是在逗你玩呢。” “萧立祯确实不是什么好玩意,但大家选他,自然是各有目的。” 舒月眉头紧皱,一声不吭。 如今跟在闻鹤身边的这几人中,只有十二略通医术,舒月生病之后,所有事情都落到他身上。 他忙里忙外采药、炮制、熬药,又要守夜巡逻,如今已经困得眼皮打转。 捧着药碗进来的时候,他头重脚轻,看到两人粘在一起的模样,吓得手一抖,四仰八叉地朝前倒去。 滚烫的汤药四溅,闻鹤将舒月抱在怀里,没让她被烫伤,却难免衣服被溅的下场。 闻鹤抹去溅到手背上的药,看向十二的眼神冰冷,似乎蕴有杀意。 十二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精力不济,我回去就领罚。” 闻鹤眉头紧皱,询问:“最近的城池需要走多久?” 十二赶忙回答:“十余里地后能到禹城。” “把地毯扔了,然后再去熬药,下次进来前记得通报。” 他低头看向仍旧缩在自己怀中的舒月:“等你吃过药后,我们便动身。” 舒月闷声闷气地说:“好。” 知道自